他心中暗生了些悔意:要是当初他知道这块玉对晏凤珣的意义,他便是亲自送, 也得把东西给晏凤珣送回去。 不, 干脆说, 若是他有当初, 他就是将自己捆在似云来睡上一天,也绝不会在七夕那一夜出去看什么花会。 只不过事已至此,悔之晚矣。 谢怀宁道:“殿下不要误会,我将这块玉带在身边,只是见它实在珍奇,想着若是游历途中出个意外, 还能将这块玉典当应一时之急。 原先我只当它是块普通玉石, 现在知道它对殿下意义非凡, 反倒是叫我庆幸, 幸好未出行海外时一路顺遂曾有什么难以应对的意外, 不然我倒真成了罪人。” 他看着晏凤珣, 从容坦然:“正好,我已经不需要这块玉了,现在自然是应该物归原主、完璧归赵。” 晏凤珣却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他的眉依旧锁着,只是神色中晦涩的阴翳散去了大半,变得笃定而明朗了起来:“谢怀宁,你真的当我是个傻子糊弄么?” 谢怀宁自然知道晏凤珣不是傻子,甚至比起普通人,面前这个年轻的储君要更加敏锐刁钻,他对他沉默对视了须臾,终于妥协。 “好吧,果然瞒不过天子殿下。” 他绕着桌子坐到了对面,拿起酒壶为两人各自斟了杯酒,近乎叹息地轻轻笑了声道:“殿下应该知道,皇宫里从来都是没有硝烟的战场,在姬爻死于十六岁前,我宫中除了自己的亲手培养出的宫人外,从未留用过任何一名大臣献上的婢女舞姬…… 当然,来到大夏后,我只是一名九品吏目,须得处处低调,自然也不曾接受过女子或男子的示好。去岁的和殿下的那次七夕之夜,是我第一次知道什么叫鱼水之欢。” 他将另一杯酒顺着桌子推到晏凤珣面前,仰面望他:“我不明白所谓的‘情’,但是平心而论,那夜的感觉有些奇妙,殿下想必感觉也不坏…… 那殿下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或许你对我的恋慕只是基于欲.望之上的错觉,只是我的拒绝加深了这种错觉,以致让你心有不甘,念念不忘?” 晏凤珣:“欲.望的错觉?谢怀宁,你是到底是在侮辱我,还是在侮辱你自己?” 谢怀宁捏着手中青白色的酒杯,眉眼的冷漠被醇香的酒给软化了,在浮动的灯火中,显出原本潋滟多情的情态。 他饮了酒,唇瓣濡湿,透着□□人的红:“天家最忌讳的,就是情种。帝王更是如此,年轻时候对一晌贪欢认真,在往后这份认真便会随着岁月变迁,显得愈发滑稽可笑,景仁帝与先皇后曾经也是青梅竹马的一对佳话,结果又是如何? 不过若是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