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大抵定下了,甄运齐也不多说话,就看着这些叔叔们一个个都离开了。待人走得差不多了,从头到尾没说话的二老爷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对着甄运齐开口:“家……散了呀!大侄子,你就真的一点法子都没有吗?六皇子是殿下,可也是咱们甄家的外甥啊!” “二叔这话说的,该是反过来才对,先有国才有家,先群臣后父子。”甄运朗揣着手,很不在意的看了二老爷一眼。 “大侄子,我只问你,这些年我可和老三他们几个一样,给你添乱,让你收拾过烂摊子?可曾逼迫过你替我牟利?你就容不下他们几房,连你二叔老老实实的一家人也容不下吗?”二老爷不堪甄运朗,只上前了几步拉住了甄运齐的手,脸上老泪纵横。 甄运齐见二老爷弯着腰和自己打感情牌,空出来的那只手的袖子往眼睛上狠狠一揉,也揉出了些眼泪来:“二叔,上令不可违啊!” 你是没有做过这些事情,可是该拿好处的时候也从来没少拿!其他几房人作耗的时候你也没拦着,还跟在后面捡便宜捡了不少!更有,当年心娘的事情,最开始可是你的几句闲话引对出来的呢!现在装好人,太晚了些! 奉圣夫人自然不会把这些话直接摔在二老爷的脸上,可她平日里没少把这些年的事情掰开揉碎了交给几个儿子听,她的儿子,自然不会因为几滴不值钱的眼泪,就忘了自己亲姐妹受的罪:一辈子穿不得凤冠霞帔,对着别的人行妾礼,最多也不过是死后得到些哀荣罢了!那又值什么呢?一辈子都过去了,身后的事情又有何用呢?她只恨自己当年无能! 甄运齐的一句话堵得二老爷也演不下去了,只干巴巴的收回了眼泪,领着自己的儿子走了。如今他的两个儿子,大儿子已经有了举人功名,小儿子也中了童生,刚才那一出,也不过是最后争取一下罢了!没有甄家,他们也不差。 祠堂里只剩下母子四人,另有几个听用的小厮罢了。甄运朗还是那副揣着手没正形的样子:“大哥,就这么完事了?不过瘾啊!” “那你要多过瘾?非要闹出些什么来,出点血才算过瘾?”甄运齐瞪着甄运朗,“什么时候你能改改你那莽夫一样的脑子!” “娘!”甄运朗委屈了,转过来对奉圣夫人诉委屈。 “少去烦娘!”甄运齐一边说着,一边转到了祠堂的后头,捧出了一个大匣子来,掏出一卷宗谱,“取笔墨来。” 立刻就有等在边上的小厮送上了文房,甄运齐抽出了徒述斐的信,照着信上所写在宗谱上添了几句话,然后换了涂抹用的方笔,蘸了浓浓的饱满墨水,对着自父亲往后的几房名字,重重的划了下去。 瞬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