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开着外放,对面大概是在看春晚,又吵又闹,不时还有小孩子的哭声。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半,距离新年还有半个小时,詹鱼默默走进去,在床底摸出一袋还没开封的猫粮和两个罐头,揣进大衣里。 “老詹,这么冷你还要去喂猫啊?”舍友见他要出门抽空问了一声。 “嗯,过年了,给它们加点餐。” “要我说,你这天天去喂,不如租个房子,把那些猫领回家养,这野猫保不准啥时候就被人抓到吃了。” 聊到几只小猫,詹鱼常年紧绷的脸上难得有了一点笑容,露在外面的眼睛弯起。 工厂附近有几所中学,是城市规划后搬迁过来的,也有几只小猫,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搬过来的,瘦瘦小小的,指甲倒是尖利,第一次见面就抓破了詹鱼的衣服。 “等我再攒一点钱,”詹鱼又往怀里塞了个热水袋,捂在罐头上,轻声道:“还差一点点就够了,等发了工资我就接它们……回家。” 说到回家他笑了下,把怀里的猫粮和罐头又抱紧了一点。 “那你要是回来得晚,动静小点儿啊。”舍友对他的规划不甚感兴趣,只叮嘱了一句又回头和家人聊天。 “知道了,走了。”詹鱼摆摆手,以作告别。 春晚还在热热闹闹的演着,不知道是轮到哪个明星唱歌,咿咿呀呀地好不欢快。 “野猫有什么好喂的,钱咬口袋,有那个钱不往家里寄。” “寄什么家哦,怕是家里没得人了,在厂里干了七八年,从来不见他和家里人联系,就稀罕那几只猫,宝贝死了,吃的比他自己都好,冷死了,我去关门……” 门咔嗒一声关上,把暖色灯光和嘈杂喧闹的声音隔绝在门里。 感应灯随着脚步声的远去依次熄灭,最后走廊再次归于黑暗。 走出宿舍楼,詹鱼在口袋里翻出一包揉得皱皱巴巴的软皮香烟,里面的烟都已经折弯了,又摸了其他几个口袋,找出一只商店买的一块钱的廉价打火机,上面的印刷体已经磨花,看不清字样。 点燃香烟,詹鱼用力地吸了两口,烟雾袅袅升起,遮住了他的视野。 谁能想到,这是詹氏集团的大少爷,或者说是曾经的大少爷在过的生活。 詹家--真正的顶流世家,热衷公益,无论台前还是幕后,都是被人竖大拇指称赞的家族,却在十年前爆出丑闻,詹家的长子出生时被人掉包,这换来的孩子替詹家真正的孩子享受了十七年的泼天富贵。 但偷来的人生终究要还回去,詹家真正的长子被找到了,狸猫被赶出了家门。 这是大众所熟知的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