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此愧疚、自责、难安。这心情逐渐沉积,坠得她全身难受。 她又不能在人前表现出来,于是只能让情绪继续积压,直到她快要承受不住的那一刻。她突然发现心里面不知何时已经有部分快乐小人变得泪流不止。 思索一瞬,她毫不迟疑地将那些情绪转移到剩余的快乐小人身上,看着它们从笑容满面到泪流满面。 而她自己,好像是变得快乐了一些。那些想法也不再总是围堵着她。 但辛易晴永远都忘不了,她曾经都有过如何恶毒的想法。 她对此记忆犹深,难以忘怀。 于是在赵老师说出这些话以后,她只觉得他说得对,说不出任何带有反驳或是辩解意味的话。 武萱萱仍旧在悄悄看着辛易晴,内心那个荒谬的念头越来越鼓胀。 突然,孙不言疑惑地对赵老师道:“可您说的那些,是我们吗?” 说完他又笃定地回答:“不是的,那不是我们。” “以我自己来说,我没有觉得我爸妈哪里不好,也从来没觉得自己这半挂脑子比他们强在哪里。”孙不言说:“但我觉得我爸妈都挺厉害的,做什么都厉害,一百斤的麦子我拖着都困难,他们却轻轻松松就能扛起来。” “至于以后的事情,我不知道。可是人为什么要因为自己看到的一些现象而把别人也对号入座呢?” “可能您知道那个孩子一边踹病床腿一边说那些难听话,但那怎么就没可能是他着急上火一时糊涂说的混账话?他说完以后自己有没有后悔您也不知道呀。” “我知道,哪怕他是上火了糊涂了,后来也后悔了,他也不能那么说。他确实是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但也不能因为这个就把人一棒子打死再也不给机会吧?” “不排除真的有那种垃圾,但这世界上不可能所有人都是那种垃圾。” “而且。”孙不言声音忽地变得含混起来:“难道您以前教育孩子,没有在生气到极致脑子混乱的时候说过不如今天打死他算了,省得他以后再惹是生非?” 赵老师瞪着他,表情似乎有一丝裂痕。 孙不言别开脸,继续含混着声音说:“反正我爸是对我说过这话的。” 吴晗在后面补了一刀,小声说:“三天前,我爸来陪读的那天,刚刚对我说过这话。” 赵老师不吃这套,凛声反问:“你们觉得这两件事情性质一样吗?” 武萱萱从辛易晴后脑勺移开目光,说:“或许不一样,但也并不是完全不一样。”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