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月伯却没有赞同男人的言论,而是将头低得更深了。 “怎么?”注意到了月伯情绪似乎发生了某种微妙的变化,男人撑起下巴问,“难不成,你其实有理想?不好意思说?” “……” “说说看,我听听。”男人立刻向少年凑了凑,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少年却露出了有些羞耻的表情,不争气的眼泪也涌了出来。 男人刚想询问发生了什么,却在看到少年通红的脸时明白了一切。 一个从小被教皇做为圣夫抚养的孩子,说好听一点叫“自幼受宗教熏陶”,说难听一点就是“自幼都在吃洗脑包”,他的理想还能是什么? 无非是做世界上最优秀的圣夫,不辱圣母大人荣光,尽全力履行预言使命。 月伯虽然年龄尚小,可身为一个孩子,价值观的成型期其实就在那最关键的几年。 教会所赋予月伯的价值观,已经变成了他的骨血,与他的躯体相融。 深爱圣母大人是从生下来就被培养的习惯,却要在这一秒把圣母大人只当做神明去敬仰,换谁能够轻易做到? 反抗这样的意识,就是在反抗已经成型的自我意识。 这是一场“新的自我”对“旧的自我”发动的攻击,最终的结果就是一个人不断地自我伤害、自我否定,而一个不断地否定自我的孩子,又该怎么样在人生路上学会爱护自己? “对不起。”男人低下了头。 一旁的月伯忙摇头:“我不是怪你,你很好……” “不……”听到这里,男人露出非常惭愧的表情掩面道,“我其实什么都知道,我如果真的是个好人,就该早点来接你,所以说到底我也不过是个卑鄙的大人,在你已经被植入了毒瘤的种子后才出现,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只是个孩子,我却……” 月伯没有听懂那天的男人到底碎碎念了些什么,只知道男人的表情真的很受伤、很自责。 · 从那之后,男人不再过问月伯理想之类的话题。 而月伯,即使远离了教会,拥有了父亲、母亲和弟弟,也明显和同龄孩子在性格上有很大的区别—— 他会在看到圣母雕像的那一瞬间亮起星星眼,又会在下一秒非常抗拒且刻意地扭开头; 他会下意识远离那些做了变性手术的中间新人类,又会在转瞬之间非常刻意地同这些人讲话; 他会圣教课上出现过呼吸的抗拒表现,又会在下一秒为老师专门替他准备了非常厚的“隔离”道具而生气; 他总是第一个背过所有赞颂圣母大人的歌谣,又总是装作自己什么都没记住甚至宁愿受到老师的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