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老太太吃两口饭,就会抬眼看看焦润的进食情况,看她吃得香,老太太眉开眼笑道:“润润,香吗?” 焦润点头:“香。” 就是有点腻得慌。 焦老太太连忙又给她夹了两块肉,说道:“多吃点。” 其实焦润很想问问,她醒来的时候听老太太说的是“急急如律令”,刚才吃饭前说的是“阿弥陀佛”……老太太她到底信的是道家还是佛家? 到了晚上,焦润才想到了一件事,她想小解了。 她犹豫了半晌,厚着脸皮对焦老太太道:“奶奶,我想尿尿。” 焦老太太刚洗完脸,起身就带着她孙女去了厕所,厕所门大敞,就怕她孙女尿裤子上。 焦润想了想,先解开裤子,目视前方,坚决不往下看,深呼一口气,干净利落地放水。 脑海中的声音适时地响起:“你这泼尿还挺长。” 满满的调侃意味,脸皮薄点的女孩儿,这会儿都该羞红脸了。 焦润挑眉,淡淡地回道:“我这是正常时长,怎么,您难道尿急不成?滴两滴就没了水流?这可不行,是病。” 想嘲讽她?真是多余了。 往后还要经历更羞耻的洗澡、来月经、抠耳朵、挖鼻孔,这才刚开始,她怎么可能害羞? 放完了水,焦润没等焦老太太帮忙,立马提好了裤子,转身拉下水箱绳子,冲了个干净。 焦老太太愣愣地看着她,笑道:“润润真棒。” 焦润:她实在很难形容此时的心情,距离她上次独立上厕所,并被人表扬,已经过去三十多年了。 刚走出厕所,焦润顿时就是一颤。老焦家的厕所在室外,她一抬头就看到了凹凸不平的墙边上挂着的一颗人头。此时天已经黑了,月光清冷,衬托得这颗人头格外的惊悚。 那明显不是个活人,眼睛浑浊,舌头吐得老长,下巴挂在砖墙上。焦润咽了口唾液,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已经炸开了锅。 “你看看墙上挂着的那个,是你的同类吗?” 冥添慢悠悠地回:“你不是能看到吗?” 焦润:……她以为她只能听到看到脑袋里这只啊! 冥添奇怪地道:“你乃至阴之体,打出生便能见鬼,你不知道?” 若不是如此,他解开封印后也不会钻到这个躯壳里来,结了这么份孽契。 焦润:她不知道啊!她上辈子可从来没见过这些魑魅魍魉。那大舌头伸的,都要舔到纸人了! 焦润淡定地道:“知道,就让你看看,毕竟封了这么多年了,让你看看现在同类的精神面貌。” 不行,她高低得给自己弄个墨镜,看黑白色的,总比彩色的要好,彩色的画面太有冲击性。 睡觉前,老太太打了盆热水给焦润洗脸,看着水中的倒影,脸蛋和她上辈子长得一模一样,就是年轻了许多岁而已。 当天晚上,焦润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以第三者的角度重新回顾了一下“焦润”至今为止的岁月。 “焦润”父母在她两岁就意外去世了,从小她就跟着奶奶生活。焦老太太早年丧偶,一生都是个要强的小老太太,别人家孩子有的,她家孩子也得有。 到了上学的年龄,焦老太太也把“焦润”送到了正常孩子去的学校,谁知道这学上了没几天,“焦润”就再也不肯去了。 她虽然傻,但也能感受到别人的恶意。 焦老太太带着焦润去学校找老师,才知道班上有孩子总欺负她,还说“你就是你奶奶扎出来的破纸人”! 焦老太太一言不发,当天就领“焦润”回了家,从此再没让她上过学。老太太自己在家教,也没有什么正经书籍,不是算命的,就是故事会、晚报、妇女家庭这类的文刊。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