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息深重?,视线凝结在这张他惦念了十年?的脸上。 周身都是淡雅的乌木沉香,五感被包裹住,黎月筝心若擂鼓,藏匿在心底最深处的情感丝丝缕缕透出来。 “来找我做什么?”贺浔明知故问:“不和你那?个前男友在一块儿了?” 短短一句话,酸味弥天。 黎月筝的眼?睫缓缓眨动了两下,放在他衣袖上的手指微微紧了紧。 “叙白,是个很好的人。”黎月筝声音微凉,像冬日里淌过寒冰的风,不刺人,但?后?劲却大。她的语调平静,坦然?的叙述毫不吝啬对?岑叙白的称赞。 一句话,贺浔眼?中漾起的温情急转直下,眸中凝起的冰冷却又被黎月筝接下来的话打得支离破碎。 “但?我和他已经结束了。” “现在是同事,是朋友。”黎月筝注视着贺浔的眼?睛,一字一顿,“仅此而已。” 顶层办公室极其安静,冬日的阳光透过落地窗落在沙发上,光影中,黎月筝的发丝绕上贺浔的手腕。 干净的嗓音从耳廓缓缓贴入,贺浔猛然?一怔,盯着黎月筝,喉结轻滚。 “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贺浔心脏飞速跳跃起来,压下悸动,尽量让声音平稳些。 反观黎月筝,好像平静得多,只眼?尾微微发红。 “你不是想知道吗?”黎月筝停顿了下,“我不想让你误会。” 话音落下,黎月筝看到贺浔眼?中汹涌的情绪。 期待,还有希望。 他的掌心轻轻贴上黎月筝的脸,指尖有些发颤。 一向冷静自若的贺浔在此刻有些急迫,又有些小?心翼翼,他问她:“如果...如果再给你重?来一次的机会,你还会离开延水...”贺浔的声音有些艰涩,停顿了两秒才继续,“还会离开我吗?” 再简单不过的一句问话,却让黎月筝眼?中的温情瞬间被击碎,就?连身体都僵硬起来。 她看向贺浔的眼?神渐渐深远,被另一种复杂的情绪取代。 黎月筝的喉咙痛的像是在用刀片划刻,心脏憋窒到无法呼吸。看着贺浔那?双满是期望的眼?睛半晌,黎月筝开口:“会。” 她声音轻,却狠心又决绝。 细听,能发现她话声的哽咽。 “贺浔,我不会回头的。” 尾音落下,黎月筝清楚看到贺浔眼?中光亮的熄灭。像灯珠湮灭在风雪里,很快覆上一层薄霜。 贺浔的脸苍白到病态,眼?神麻木,有种窒息的空洞感。他薄唇有些发抖,眼?睛红的厉害,眉宇间像是氤氲着极大的痛苦,“你不回头,那?我怎么办。” 贺浔声音低哑,心脏的撕扯蔓延到指尖,冰凉直至四肢百骸,“你不爱我吗?” 音量低到只剩气音,贺浔的胸口闷到透不过气。 尾音未收,黎月筝感到脸颊的冰凉。 是贺浔的眼?泪,掉到她脸颊,又直直滑向她的锁骨。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贺浔落泪。 黎月筝心脏几乎停跳,鼻尖更酸。 眼?泪滚出来,顺着眼?尾滑落下去,又濡湿耳朵。 “贺浔——” 贺浔嗤笑了声,离开黎月筝的身体,坐起来,没给她说话的机会。 “外面的人进来。” 黎月筝跟着坐起想要去拉贺浔,却被贺浔侧身晃过去,手上落了空。 下一刻,楚尧推门进来,后?面还跟着几个董事。 看到黎月筝的时候,楚尧干干地笑了笑,朝她点了个头。至于后?面那?几位董事,瞄了眼?办公室内的场景后?,各个眼?观鼻鼻观心,根本不敢抬头。 早就?到了会议开始的时间,只是听着楚尧的意?思,一个个只能在门口守着。 刚才楚尧硬着头皮敲了次门,里面也没动静,不过好在现在开了门,会议还能顺利进行。 贺浔情绪已经收好,绕坐到办公桌后?的椅子上,打开电脑,头也没抬,“楚尧,把黎小?姐送回去。” 黎月筝定定看向贺浔,后?者却并不给她半分视线。 是,只要当初的事没个结果,他们?之间好像永远没法渡过去这个坎儿。 黎月筝垂下眼?,拖着行李箱走过去,被楚尧三?两步快走过来把行李接过去,“黎小?姐,我来就?好。” 路过那?张办公桌时,黎月筝再次看了贺浔一眼?,离开的步子停下。 众目睽睽,他又有急事当先,黎月筝不知道怎么说才能缓和他的心情,但?更清楚地明白,他们?之间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她握了握拳,又松开,好半晌才道:“贺浔,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的。”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