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就先告辞离席,邱月龄看见余舒要走,就跟了上去。 “余姐姐。” 余舒在huā园一角被邱月龄叫住,扭过头看她小跑到面前。 “多谢姐姐帮我瞒着。”邱月龄一脸赧然地拧着衣角,对于余舒帮她躲过那一桩不如意的婚事,十分感激。 余舒要比她小心些,左右看了四下无人经过,才轻声道:“说了不必过多谢我,令尊对你一心爱护,上一次的事就算了,往后可不要再做糊涂事了。” 邱月龄面有惭愧,又有庆幸,她虽是骗了父母,但好在因祸得福,家里不再强求她的婚事。 “母亲想请姐姐去家里喝茶,不知你几时有空闲?” 余舒想了想“不如后天上午。” 邱月龄高兴道:“那好,我回去就告诉母亲,等姐姐来做客。” 余舒应了,同她告别,出门步行,在街头找着刘忠,上车又往城北去,寻制扇的铺子。 然而一个下午,徒劳无功。 隔日,逢七又是方子敬的奇术课,余舒今天来早,一进到胥水堂,就被司徒晴岚拉了出去。 “怎么啦?” “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司徒晴岚跺脚道“前日我和你说过司天监的那个七品瓒记的职位,竟给湛家的小姐捞着了!” 余舒一愣“你是说湛雪元?” “可不是她么,昨天司天监派人发来文书,你人不在,没见到那场面,另有几个出挑的女院生听到消息,嘴都气歪了,我原以为这个机会该是你的,轮谁也轮不到她呀。” 司徒晴岚这话说的不服气,倒也有理,太史书苑现在这一茬女院生,论等级高低,上有余舒这个十年不出的女算子,论家世门第,京城有十二府世家,而湛雪元不过一个九等的易师,还是外来的世家,谁成想会被她占了便宜。 余舒暗皱一把眉头,道:“谁知这里面蹊跷呢。” 湛雪元做了女官,这对她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你说,这个瓒记是管什么的?”她对于司天监,目前就知道长官是谁,还有五位高官。 “走,我们到那边说话。” 司徒晴岚和余舒坐到池塘边的横栏上。 “我看你对司天监的内置不是很清楚,就和你讲讲吧。司天监下设三司两局,三司是指宗正司、太承司、会计司。你参加过大衍,应该知道太承司,下办大衍试各事,五等以下易师都由太承司造册发印,各地易学世家也都由太承司掌管子弟名录。” “宗正司就更了得,归大提点本人掌管,理皇室宗族的谱牒出入、爵禄赏罚、祭祀时月等项事务。会记司好说,举凡易馆,不论大小,每年都要上缴税金,至于本监的财物俸禄也都在会记司发放。” 余舒边听边记,又问:“那坤翎局呢,管的又是什么?” 司徒晴岚眼睛闪了闪,声音放慢道:“这坤翎局啊,是专为女子所设,上掌宫妃之燕寝,下查女贵之命签,权利说大不大,却是非同小可,暂不说禁宫,你想啊——门第之女,多胜于嫁,有时候一支命签批的好了,说是旺夫宜家,自身便贵上三分,有时命签批的差了,说是克亲不善,人也要贱上一等。谈婚论嫁时哪一家不小心奉承着坤翎局呢。” 余舒吃惊不小,才清楚司天监所掌握的权势,竟是如斯广盖。 再说坤翎局,命签一则,真真是捏住了门第士族的一处要害,这就让她想起当初赵慧被纪家易馆一张克寡的命签批文,给害的家财被侵,沦落街头。 余舒心绪起伏,再来问道:“你说那个七品的瓒记,手头上都管着什么事?” 司徒晴岚脸色有一些异样“这是太承司的属官,所谓瓒记,同主簿倒有些类似,比别处吃香,是因为负责收录当朝大小易师的户帖,可以悉知。” 户帖是什么,便是记载着一个人生辰八字、籍贯宗族,亲眷关系等周身要事的私人档案。 也就是说,这个瓒记,可以随意查询一个易师的生身隐私。 余舒微微有些头疼,可以想象到湛雪元上任后,一定会调出来她的户帖查看,说不定再递到别人手里,她虽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但被人扒皮,也会不舒服。 “多谢你告诉我这些”余舒站起来,拍了拍坐皱的裙摆,对司徒晴岚道:“难怪那么多人挤破头想进司天监做官,我现在明白了。” 司天监,可真是满目肥缺与实权啊。(未完待续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