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拿了全部资产,扮了小子跟在余小修后出了门,到长门铺街上租了一辆简陋的马车,到郊外去取那把剑。 顺利将剑取回来,余舒还在长门铺街下车,从后门去了杂院,刘婶他们去了大厨房干活,院子里空空荡荡,正好方便她藏东西。大太阳底下,余舒正拿著一把杓子在土墙下面刨坑,两尺来长的窄坑,浅浅的刚够嵌进去那把剑,因为没有剑鞘,埋下去之前,余舒拿床单撕成的布条仔细缠在剑身上,那天没看仔细,这剑身上生了一层薄薄的绿锈,剑柄磨得也不是很平整,还有缺口,保养得并不好,看上去就是有年头的东西,要不然她也不会动了心思,冒险偷渡。 把剑埋下去,土捂好,直到看不出什麼痕迹来,余舒蹲得腰都麻了。 「藏好了吗?」 「藏好——」她猛地仰头,看见不知何时蹲在高处墙头上的老道士,一屁股坐在地上,伸手指著他,结巴道:「你、你怎麼在这儿?」 老道士理所当然道:「你这两天没来干活,老道过来看看你。」 余舒翻白眼,这老头怎麼一会儿一张脸,那天不都把话说清楚了吗,又来纠缠做什麼。 「道长,您别在我身上白费心思了」余舒拍拍手站起来,仰头道:「我知道您是高人,有心点拨我,只怪我没那个福份,我看您还是找别人去吧,啊?」 赶紧走,走了她好把剑挖出来,再挪个地方,唉,真烦人,白忙活了半天。老道士还没就说明来意,就又遭她直言拒绝,猜中他目的,却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他脸色先是一古怪,后噗一口气,别别扭扭道:「前天是老道说话大了些,你小孩子家家莫与我计较,只当是我倚老卖老了罢。」 余舒狐疑看瞅著他,「您这是在跟我陪不是?」 老道士脸一红,差点又要怒:赔不是怎麼啦,你也别直接说出来啊!给老人家留点面子好不好? 他心里骂,嘴上却忍住气,「就算是吧。」 余舒乐得瞧他吃瘪,调侃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麼叫算是?」 老道士咬牙,「就是。」 「哈哈,」余舒莞尔,心中一口气出来,再看连老头就顺眼许多,一手叉腰道:「道长别不高兴了,您要教什麼,我学就是,只是咱们说好了,教好了我才给磕头,不然您也别想著白占我便宜。」 本来嘛,这老头早好好跟他说话,她又岂会把送上门来的好事往外推。老道士惊讶道:「你肯给老道磕头?」 那天她不是死活不磕吗?怎麼一转眼换了个人似的,这麼好说话。 余舒反问:「为什麼不磕?只要您是真心教我,我就敬重您,给您磕头磕几个头算什麼,但您要是拿我将就凑合,还里外瞧不起我,就算您要教我神仙法术,都别想我会领您的情,换句话说,教不教是您的事,学不学那是我的事,您说我讲的对不对?」 老道士蹲在墙上歪了歪脂袋,听她这麼一解释,倒觉得刚才同她赔不是,是理所应当,没什磨好丢脸的了,前天是自己摆架子强迫人家,也不看人愿不愿意,确实是不妥。 没想到自己一把年纪,还没个小丫头片子想得通畅,他这把老骨头真是闲的太久了。话既说开了,老道士再瞧余舒,不免越看越顺眼,小姑娘,没资质没灵性不要紧,难得的是有骨气,有主见,有性格,真跟那些阿腴巴结的东西一样没出息,假惺惺的,他也瞧不上她。 这样也好,免得人太傻,日后..... 余舒被他盯的直起鸡皮疙瘩,唤:「道长?道长?」 「老道道号青铮,师门凋落,就不与你提了,现认你做个不记名的弟子,传你本领,就不拘太多俗礼了,往后你人前只装作与我不熟,人后,就喊我一声师父吧。」青铮道人搓著胡须道。 清蒸道人?余舒抿嘴偷笑,伸手对著墙头揖礼:「是,清蒸师父。」 青铮道人不知道余舒正拿著他道号偷乐,满意地点点头,道:「白日不便,天黑后到景伤堂来找我,介时我再与你细说。」 「是,师父慢走。」 余舒招招手,目送老人家跳墙走了,脸上的笑才不见,蹲下来一杓一杓挖土,过了半天,才哼了一声。 这老道士有古怪,隐匿在纪家不知道是想要干嘛,她得小心相处,最好是学了他的东西,还要当心不被他利用。 余舒把重新剑挖出来,换了个地方重新埋下,去把余小修晒的被子收进去,一边叠床,一边寻思著明天寻个时候,出去找找那位景尘大侠,联络下感情。 说实话,比起青铮道人,她还是觉得那一身浩然正气的年轻道长靠谱些。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