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他两眼一黑,不说话了,旁边的人伸手试了一下,他已经没有气息了,只是身体还有温度,是热乎乎软绵绵的,就是越发感觉手里不像是一个刚死了的人,像是一团晒过太阳的棉花,应该塞进火堆里给烧成灰烬。 人们商量了一小会儿,就一起决定要把这人的尸体塞进火堆里,就当是一点来自远方的微不足道的帮助。反正,这个人是他们请来处理妖孽的,没法把妖孽处理掉,反而把自己处理了,那就是无能,既然是无能,作为处理,他怎么要求他们,他们就怎么安排他的尸体。 这很合理。 路上突然传出来一声短促的,尖叫声。 许多人都连忙赶过去看,到了地方,乐园跟在他们后面,也过去看,发现地上多了一具尸体,是上一个祭祀的人,看起来已经死了,献血满地都是,流得十分欢快活泼,好像早就想出来玩玩了。 本来,人们以为这些血迹都是随便流淌的,只是觉得惊恐还不怎么在意,直到有人仔细看了半天,突然喊道:“你们看!这血迹像不像是一个圆形?这是天罚!这是那个妖孽在做手脚!这人是被杀了的!却不是我们人杀的。我们快些逃命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肯定要死了。” 人们犹豫着四散奔逃。 大娘子对他们说:“不必着急,就算是从这里走出去,也未必走得掉,跑得出城门口,难道以为自己一定能活着到别的地方?别人凭什么收留我们呢?要是他们认为我们会给他们带去灾祸,是不可能让我们住下的,要是妖孽一直看着我们,我们走不了多久就会死。” 人们犹豫着停了下来。 一部分人走了,一部分人留下来。 他们要继续没有完成的仪式。 于是他们回到了之前的地方,那个很高的火堆旁边,一个神神叨叨的人,穿着普普通通的衣服,衣服破损而陈旧,颜色斑驳不均,手里转着亮晶晶的珠子,珠子是用很有弹性的线串起来的,看起来像之前曾经是某个贵族小姐的物件。 手腕上有一条卡着小木头鱼的红绳,脖子上有一道明显的似乎是刀造成的伤疤,看起来颇为可怕。 他一开口,声音就是凄惨而沙哑难听的,他对人们说:“我有一个办法,但不是祭祀。” 大娘子问:“那是什么?” 那人说:“这个办法,不太良善,您确定还要听吗?” 大娘子说:“你只管讲!我们现在都活不下去了,谁还在乎什么善良不善良的,要是还有人说那样的鬼话,也不必您这样的人开口了,我做主,头一个要把那样的人丢到火堆里面去烤一烤,若得翻身是造化,若是不得,那就是该今天去死,我也没客气的。”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