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 就和这城市里所有的废墟一样,应是由大理石铺设而成的地面如今早已骯脏不堪,满是数不尽的裂缝、水渍、污垢与霉菌,四处散落着垃圾和看似昆虫的尸体。原本洁白的墙面不仅油漆剥落,还被人当成画布喷上一堆五顏六色的涂鸭。昔日放在各个柱子和角落之间的美丽雕刻,到了今天早就只剩下残破的肢干,看起来就彷彿是发生了惨案般。 然而,儘管早已没了当年的光辉,但依旧可以看出这是个相当气派的圆形大厅,除了挑高的天花板外两侧也相当宽广。中央是直接打通四层楼的天井,可瞥见上头围着栏杆的二三楼,再往上则是屋顶至高处的透明圆顶,或许上头曾经镶饰了各种彩绘玻璃,但如今只剩下锈蚀的钢铁支架。 「哇!这里头还真大!」哈利完全不打算保持沉默。「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建筑物里有这么宽的空间,以前是什么样的人住在这里啊?」 「拜託,都说是『博物馆』了。」刀疤显然是故意要跟他槓上。「可别跟我说你不知道什么是博物馆。」 「没办法,我是在山里长大的孩子,」哈利耸耸肩。「倒是某个在城市里长大的傢伙居然连『自然史』是什么都搞不清…」 「安静!」康纳举起手。 大家也注意到了,刀疤手中牵着的『中校』虽然并未吠叫,但此时却突然做出防御的动作,显然是察觉到前方有动静。 「请问有人吗?」康纳朝着大厅深处再次喊了一声。「我们是反抗军,没有恶意。」 还是没有等到回应,他于是又重复一次:「我们是反抗军…」 「闭嘴!你讲第一次的时候我就听到了!」 从大厅另一端的柱子后方走出两个身影,眾人马上认出其中一个就是刚刚那名男童,而另一个较高的人影则慢慢地走上前来,站到自圆顶穿透下来的昏暗光线中。 「给我安静点!你们会把机器引来的!」 说话的是名白发苍苍的老人,满是皱纹的脸上带了种严肃的气质,此时也充满了不悦。「自称反抗军,却连点基本常识都不懂?」 「很抱歉,我是…」 「约翰康纳,反抗军的领袖。」老人盯着他的脸。「我虽然年纪大了,但听力和视力没毛病,认得出老是出现在收音机里的声音,也看得到那张脸上的招牌疤痕。所以,你就是人们口中相传已久的那个救世主?命中注定将打败机器,解救全人类?」 「传闻太过夸大了,我只是…」 「我呸!」 约翰还没说完,就被老人突如其来的举动硬生生打断,鞋尖上也同时多了一滩带着痰的口水。 「什么救世主?什么领袖?都是狗屁!」 在场所有人全都愣在那里,任谁也无法在第一时间作出反应,但老者可不会等人,一堆激烈的话语就如连珠炮般砸了过来。 「说什么要拯救人类,结果是丢我们在这种地方自生自灭!说什么要打败机器,结果是激怒了机器屠杀了一堆人!我们这些平民不求人类赢得天下,求的就只是暂时的温饱和安稳,结果你们却只顾着要赢赢赢,根本不管我们的死活!可知你们的冷漠和无知害死了多少无辜的人?在我来看你们这些自称『反抗军』的傢伙根本和机器没什么两样!」 「你这么说太过分了!我们可都是拼了自己的命在和天网作战啊!」刀疤率先出声。 「是啊,而且我们事前并不知情,如果早就知道有人还被困在这里…」 「困在这里?这里是我们的家!没人能赶我们走!」老人硬生生打断贝蕾儿的话,眼中依旧闪烁着熊熊怒火。 「但你刚刚说…」 贝蕾儿想回击,却被康纳出手制止。 「您说的都没有错。」他脸不红气不喘。「是我们不对,不应该只顾着打仗而忽略了你们的需要。」 「哦?这下从趾高气扬变成低声下气了?你以为只要道个歉一切就能水过无痕?快滚!滚出我的视线!」 面对老人毫不留情的责难,约翰显然选择概括承受,一句话都没反驳。反倒是旁边的哈利已经听不下去了,无视长官的意思,直接开口反呛: 「你当我们反抗军是政府单位?除了打仗外还要安顿你们的温饱?别开玩笑了!我们可不是做慈善事业的!」 「难道不是?」老人将矛头转向哈利。「小老百姓是非常弱势的!在我们眼中你们就等同临时政府!是领导我们的灯塔!但我就只看到你们坐拥一切可得的资源,却放任我们自生自灭!」 「就说我们并不知道你们还留在这里!」贝蕾儿再次插话。「我们几个小时前还以为西雅图根本没有人烟,直到遇上他。」 她指着对方身边的那孩童:「是他引我们来这里的。若没有他带路,你现在可没机会当着康纳的面抱怨这堆有的没的!」 听到贝蕾儿这样讲,老人转头看着那名身高只及自己腰间的小男孩。 「你又不听话跑出去了?」他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