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刃,褚灵燕藏起了其中一把,每天孩子睡觉后,她就自己拿石头磨。 剑刃映照在她眼底,映出一片莹白月光,它一天比一天锋利,她照着锋刃,可以照出自己的眼睛。 一双暗淡麻木的眼睛,在剑锋中射出了阴霾而锐利的光影。 她的大侠儿子把剑掉进了猪圈里,她朝着里面茫然抬头的陈胜男笑了笑。下午喂猪的时候,她声音很轻很轻,说:“他们不太注意你了,夜里跑,我看着他们,出去报警救我。” 褚灵燕分明是看见了的,她看见陈胜男的眼里闪过一丝光亮,她已经将剑塞在了稻草下。 那是褚灵燕最后一次看到活着的陈胜男,第二天一早她来到猪圈时,只见肥猪带着满身迸溅的热血,在地上无知无觉地慢腾腾踱步,利刃落在稻草堆里,银光里滚了一圈鲜血,凝结成了厚厚一层。 陈胜男仰面朝天躺在地上,脖上皮肉削尽,剑痕清晰见骨。 她的嘴角却是向上勾起的,像是某个阳光灿烂的午后,一个小姑娘做了个甜蜜的美梦,梦里有绵长无尽的夏天,有凉气充足的空调,有大口大口的红瓤西瓜,有聚在一起吃饭的爸爸妈妈。 剑光倒映在她眼中,褚灵燕忽然什么也看不见了。 那一天起,洪家村少了个拴在猪圈的疯子陈胜男,多了个拴在猪圈的疯子褚灵燕。 “我指控,被告洪有贵犯故意伤害罪、强-奸罪、非法拘禁罪、虐待罪、强迫卖-淫罪、聚众淫-乱罪,被告洪桂花犯故意伤害罪、非法拘禁罪、虐待罪、强迫卖-淫罪,另一名受害者陈胜男已在他们的迫害下被逼自-杀身亡。以上所述,全为我亲眼所见和亲身经历。” 王珍穿着白色西装,抱着一只骨灰盒坐在褚灵燕旁边,黑白照片上的女孩笑靥如花。 她的胸脯剧烈起伏着,代理律师是她的多年至交,只轻抚了抚她的后背,放了一包纸在她桌上。 “你放心。”她说。 王珍和她的律师朋友在业内都太有名了,对面的代理律师甚至都要管她们叫一声老师。她一生打赢过的官司数不胜数,她知道这是一场必胜无疑的庭审,足以让全国关注这件事情的人们都欢呼庆贺。 可洪家村完了,也只是完了。 但陈胜男死了,是真的死了。 “我将保证我所陈述的为真实情况。若属伪证,我愿意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褚灵燕眼刀如炬,看着被告席,一字一顿说完了她的话。 被告洪桂花因患严重精神疾病无法出庭,被告洪有贵戴着手铐垂头站在那里。 沈无漾看得很真切,陈胜男和她们一起站在原告席上,灯光在她身前洒下一片暖光,她在拼命鼓掌。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