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声自语,不经意间朝北方望去。 烟雨楼外的天还亮着, 北边的晚霞仿佛淬上了血气, 浮现出微暗的红。 顾府的马车停在烟雨楼外。 梅长君站在马前, 眸光低垂。 今日年考结束,裴夕舟早早离开了承天书院,竟然是去了观南寺。 可是,他不是不信佛吗? 前世裴夕舟从未步入过观南寺一步, 对京都其他庙宇更是无甚兴趣。众所周知,老国师曾在寺庙中清修,身为他的弟子, 裴夕舟却完全相反,除了接受老国师给的平安符外,不沾任何相关之物。 梅长君曾问过裴夕舟缘由, 他只言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学苟知本, 六经皆我注脚, 因此不看释藏经教, 不入佛寺半步。 今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梅长君蹙了蹙眉,再次抬目望了望北边天际的红云。 城北地势极高, 古刹庙宇的檐角穿云而过,夕阳从最高的佛塔上徐徐下坠。天光一寸一寸暗下来,但冲天的血色仿佛自心头腾升而起。 她只见过一次他白衣染血的样子——那场冬猎。如今回忆起来,她竟觉得那日的天色同今晚一样灼眼,不由下意识抬起手背挡了挡双目。 “现在过去,希望能来得及……就当是还了他给出国师消息一事。” 梅长君接过车夫递来的缰绳,翻身上马。 …… 观南寺的大殿光线晦暗,外头云头厚得一层压着一层,为殿内洒下一大片阴影。 偏远处,一片鲜红的火光染透天边。 黑衣人借着火色,看见了云亭闷声不吭抵在门扉上的身影。 他冷笑一声,喝道:“来人,撞门!” 几名手下合力撞去,门被震得哐哐作响。 在门闩和云亭终于抵挡不住之前,殿外突然传来了一阵短促的笛声。 黑衣人动作一顿,眸色越发阴沉,侧目盯了手下一眼,他们连忙松了力道过去。 动荡的大殿安静下来。 云亭猛地呼出一口气,转身往里间走去。 一个人影在屏风内站着,其他人倒在地上,滚动间甲胄响起哐当的碰撞声。 “他们退了?” 裴夕舟瞥见云亭的身影,单手收回剑,淡淡开口,屏风上影子也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云亭连忙应着,走到屏风内的几步路上血光更浓。待他走至裴夕舟身前,才发觉殿内烛火快熄灭了。 借着昏暗的烛光,裴夕舟垂着眸,用素帕一点点拭去剑上的血迹。云亭走至近旁,恭敬地望了裴夕舟一眼。 lt;a href= title=追妻火葬场 target=_blankgt;追妻火葬场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