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佳佳立刻抬腿:“我回家跟我妈说一声。” 说什么?江海潮可不问。 作为一个合格的甲方,她绝对不掺和乙方的事儿。 然后礼拜六早上,江海潮这个大队长难得在老校区亲自抓了一回上学迟到,竟然逮了好几个人,甚至有个家伙早读课快结束了,才姗姗来迟。 他一见江海潮,就拼命求饶:“班长算了算了,都是自己人。” 江海潮冷笑:“你看陶老师瞧你是不是自己人。” 男生哭丧着脸为自己辩解:“我也不是故意的啊,刚好闹出事情了嘛。” 什么事呢? 今天早上,亲自留在服装厂看守机器的袁副镇长被一泡尿憋醒了,打着酒嗝出门在墙角撒尿时,头一抬,醉醺醺的眼睛突然间发现整个厂房都空了。 昨天他们辛辛苦苦搬过来的缝纫机拷边机这些机器,竟然集体失踪了。 他竟然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正当他揉着眼睛不敢相信,扯着嗓子喊昨晚跟他一块看守的联防队员时,外面跑进了一堆小媳妇和老娘们,嘴里喊着:“你们这群乌龟王八蛋,断我们的活路,我们吊死在你们家门口,看你们家还怎么过!” 然后她们吆喝着冲到车间,要抬机器的时候,却发现车间空了。 所有的小媳妇和老娘们集体疯了,全都拽着袁副镇长不撒手,逼他把机器交出来。 “好啊,你个乌龟王八蛋。你抢我们的缝纫机,你把我们的缝纫机卖到哪去了?你赶紧还给我们!” 袁副镇长跟个沙包似的被人拖来拖去,脑袋都要炸了。 他大声嚷嚷着,喊联防队员赶紧抓到这群老娘们。 然而昨晚留下来的人哪个不是吃肉喝大酒喝得醉醺醺的,这会儿走路都摇摇晃晃,怎么可能是劳动妇女的对手。 况且他们看到空荡荡的车间也怀疑是袁副镇长故意灌醉他们,偷偷一个人把机器给卖了,好吞独食。 昨晚大家喝酒的时候,他们抱怨衣服被抢走了,他们还能分什么东西? 那会儿袁副镇长可说过,不还剩下机器吗? 可见这家伙早有预谋。 如果不是这群女的跑过来闹事,这事儿恐怕还没这么快捅出来。 两边闹得一塌糊涂。 镇上其他干部也赶到了服装厂。 迟到的男生为自己辩解:“那可是服装厂,我们少先队办卡拉ok比赛和篝火晚会的地方。这要是出事儿,咱们的活动还怎么搞啊?班长,我发誓,我完全是为了关心我们少先队的活动,我才一直在旁边看的。” 江海潮都想呵呵了。 骗鬼哩,你分明就是想看热闹。 她不耐烦道:“那现在情况怎么样?” 男生不敢瞎说,只好老实交代:“我走的时候,派出所的人也去了。” 其实他当时根本不想走,但他妈也过去看热闹了,于是他就被揍过来上学了。 江海潮顿时抓心挠肺。 因为今天早上这一出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啊。 她昨天暗示王佳佳,想达成的目标只是让大家悄无声息地把机器搬走。 结果这张考卷,妈妈们不仅拿了100分,还自己上了20分的附加题。 早读结束了,下课铃声响了。 江海潮急着回教室跟小伙伴们分享这第一手消息,挥挥手,放了男同学一马。 她回去和大家一说这事儿。 小团体里,卢艳艳第一个笃定:“他落不到好的,周叔叔才不会理他呢。” 事实上,现在周警官很不耐烦,而且火气很大。 再怎么说,联防队也是归他管的。 副镇长就了不起了?一声招呼不打,从他手下调人走,当他是什么?摆设吗? 哦!现在想起来他是派出所的负责人了,张口就让他来抓人?真是头心顶天,下巴搁地,好大的一张脸! 周警官抱着胳膊站在旁边,摆明了置身事外:“我抓谁呀?她们说是你们抢了她们的缝纫机,你说她们偷了厂里的机器。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要抓的话,那我两边都得抓,全都到派出所讲清楚去。” 袁副镇长急了:“你到底是哪边的公安啊?” 周警官可没打算给他留面子,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我是什么公安?湖港的公安,法的公安。” 袁副镇长口出狂言:“老子就是湖港的法!”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