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会给我打电话,我就很开心了。” 事实上,哪怕再早两分钟,钟情都不会是这样的态度。 他甚至想要质问,想要控诉秦思意的言而无信,想去指责对方将自己一个人丢在都灵。 但是两分钟前,钟情接到了一个林嘉时拨出的电话。 对方焦急地询问他有没有收到过秦思意的联系,并在言语间透露出了后者的抗拒。 不想接林嘉时电话的秦思意,主动拨通了钟情的电话。 很难说钟情的心里究竟怀揣着怎样的窃喜,如果可以,他几乎想要当面向林嘉时表达感谢,哪怕对方向他索要酬劳。 水流淌过窗沿的声音隔着讯号传到了都灵,在意大利灼人的阳光里,降下一场相隔万里的暴雨。 钟情把耳机戴上,悉悉索索地接收到一些由秦思意发出的响动,他听了一阵,忽略掉对方的避而不答,谨慎地选择了措辞:“学长在难过吗?” 电话那头在这个问题之后彻底安静了下来,只剩雨声充当背景,连绵地在各处敲响。 钟情耐心等着,将手边的礼盒打开又合上。 那里正放着一柄翻书杖,从数百年前穷奢极欲的贵族手中流出,即将成为秦思意的生日礼物。 “要不要猜猜我准备了什么礼物?” 钟情逗他,指腹从琥珀的杖体上划过,停在末端的蓝宝石上,刻意敲了两下。 “糖?”秦思意终于开了口,哑着嗓子,把这个字说得有些艰涩。 “不是。但是等你回来,我会准备好糖的。” 两人的立场少有地反转,不再是秦思意好脾气地去哄钟情,而是后者将每句话都说得包容。 他听对方难抑地抽噎了一下,尴尬地试图用憋气去打断,短促的呼吸顿在连贯的字句之后,良久才给出回答。 “不要骗我。” “不会骗你的,是你很喜欢的礼物。” 银质的杖柄在钟情说完这句话前迎向窗外,折射出过于刺眼的光。 它差一点就能靠一瞬的目盲打断钟情,可对方却闭上眼没有睁开,皱着眉将一厢情愿的保证说完了。 他听见秦思意终于发出一声哼笑,残留愁楚,却到底算得上期待。 后者在这通电话结束前钻进了被窝,将脑袋埋进去,躲在黑暗中说到:“我要睡觉了,钟情。” 他消沉又安心,矛盾地被钟情割裂出两种情绪,好像能够得到救赎似的,紧紧握着没有生命的手机。 “晚安。”钟情向他道别。 “晚安,钟情。” 秦思意说罢,并不按下挂断,而是累极了一般,垂下手腕,让它从掌心掉了出去。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