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课,姜润泽有些心不在焉,许萍汝猜大约有冯雪演的原因,也不过问。 倒是下课的时候,姜润泽自己哒哒哒地跑出教室,从背后叫她,“许老师!” 她那时候已经走得有些远了,如果不是上课的时候因为冯雪演的原因留意过姜润泽,有了点印象,根本认不出那声音是在叫自己。 她便狠了狠心假装没有听见,继续向前走,但是快步走路的人怎么能甩掉跑着追的人呢,没一会儿,一只手便搭在了许萍汝肩膀上,“老师······” “哎呀,你跑这么快。”她睁着天真的眼睛看着眼前气喘吁吁的小女孩,“有什么事?” “老师知道我舅舅怎么了吗?” “你舅舅?” “我还真不知道呢。” 她怎么会不知道呢,或者是因为他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又或者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无论如何,他们之间是小小地吵了一架。 但是当着第三人的面,尤其对方还只是个小孩子,她是不想多说什么的。 “他已经是个大人了,会照顾好自己的。”她安慰着自己的学生。 她想起昨天傍晚,夕阳中他沉稳而锋利的样子。 早些年,大约是在他高三那年的春天吧,太久了她有点记不清了,只记得像是春天,小窗边阳光融融,酒到微醺处,花开半好时,那时候他总是开玩笑说他们都是成年人,不需要彼此不分昼夜的照顾。 那时候是逞强,现在大概是真的做到了吧。 少想些闲事,时间过得便快,但是她偶尔还是会想起他,想起他做的饭,或者肥美,或者清爽的滋味,口舌之欲便如性欲,一旦开了口子,便如滔滔江水,再也不能断得清楚明白。 她会想起那天傍晚他桌上那道炒茄子,按理说酿茄子是最费功夫的,但她偏偏觉得那道炒菜才考究,鲜而不生,肥而不腻,透着股肉香气,秋天干燥,吃起来最适宜。 趁着女儿有人带,吃学校食堂吃得有些腻了,她计划着自己试着做一做。 秉华附近住的多是老师学生,这类人多数靠食堂打发日常饮食,又或者是家里的司机保姆来送,因而学校附近的鲜蔬店并不十分多,许萍汝便只好打了车去两三公里外的社区搜罗。 她心里想起那菜的色泽口味,寻思着要买些什么调料才合适,耳边响起一首老歌。 “人心为欢有几何,春去春会来,花谢花又会再开。” “我相信我爱你,蒙上眼,手交给你。” 她眨了眨眼睛从包里抽出口罩戴好,看着窗外匆匆掠过的景象。 再拎着袋子回家,路过他家门口,她低着头瞥了一眼,那门前干干净净,连一袋收好的垃圾也没有,这种老公寓里可没什么物业保洁,或者是有保姆来收拾过了吧。 谁知道呢。 不过她倒是没想过他是不是搬走了,在她的印象里,他不是那种人,五年前或许会,现在看着倒不会了,如今就算在男女关系上愈发成熟了。 或者,他们最后终究还是陌路吧。 她关上门,把钥匙收回背包口袋里,一个人在厨房里捯饬起来。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