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主子面前,她突觉羞愧地抬不起头。 出征的日子定在了叁日后。 覃如原以为陈玄卿不会再过来了,正打算托月华送点东西过去,谁知当天夜里,有人悄无声息地潜了进来。 闻到那人身上淡淡的熏香,覃如才没被吓到。 她翻了个身,落进那人沾了夜露的怀中,头顶冒出两声笑:“没睡?” “在等你。” 两人都没提前几日的不愉快,此刻亲昵得像是依依不舍的夫妻。 温热的吻落在覃如的鬓间,耳后和唇边,“孤此行要一月有余,把常明留给你可好?” “宫中有近卫军守着,妾能有什么危险,常明还是跟着殿下吧。” 覃如从枕头底摸出一个香囊,塞到了陈玄卿手上,“这里面装的是平安符,预祝殿下旗开得胜,早日回来。” “孤会的。” 陈玄卿将香囊贴身放着,心中说不出的熨帖。 良久之后,他才开口:“明日会有一批宫女放出宫,秋娘会在其中。城中的铺子和宅院,孤也已经托人弄好了,到时候有人会去接她。” 他抚着怀中娇躯,喃喃道:“如娘,你想要的,孤都会尽量满足你。” “别同孤置气了。” 覃如很想说自己不是置气,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好。” 两人第一次什么都没做,只是相拥而眠。 一夜无梦。 等第二日,覃如醒来时,大军已经出了城门,浩浩荡荡往西边驶去。 陈玄卿出征的第五日,皇帝终于能站了起来。 他上了两日早朝之后,一时失足从台阶上摔下,顿时陷入了昏厥。 所幸平侯及时站出来,稳定了局面。 前朝稳定之后,侍疾名录也被送到了平侯面前。 他看着名录上“珍嫔”二字,心中闪过数个念头,最后敲了敲这个名字,“无需那么多人,只用珍嫔守着就行。” 一连侍疾数日,覃如愈发觉得头昏脑涨。 她以为是晚上睡不安生导致的,吃饭也没什么胃口。 秋娘出了宫之后,小厨房做的菜比不上她的手艺,次次送来的菜,覃如都觉得油腻难以下咽。 眼看着人也消瘦下来,急得春华和月华都想把秋娘再叫回宫里。 皇帝的病也没有见好的趋势,一开始醒过来几次,后来险些连药都喂不进去了。 而廖神医被覃如哄骗去了西夷,只留下了两张药方。 一张是皇帝日常服用的,另一张则是不到危急关头不能用的猛药。 覃如思索片刻,还是命内侍撬开皇帝的嘴,将第二副猛药灌了进去。 皇帝喝了药当夜,吐出一大口黑血。 虽看着可怖,随后他气息稳定下来,脸色也变红了。 覃如松了口气,命人快些将狼藉打扫干净。 当内侍端着一盆盆冒着血腥气的水经过时,她只觉得反胃恶心,一股股难以控制的酸水反上了喉咙。 她随即捂着嘴,走到一旁把今日吃的东西吐了个干净。 “只让娘娘侍疾,连这种事也让娘娘做,这不是磋磨人吗!” 春华扶着她,心疼地替她拍背。 “谨言慎行。” 周围都是宫人,月华提点了她一句,然后上前试了试覃如的额头,不见发热。 那应该不是过了暑气。 她又搭脉在皓腕上,瞬息间,面上神色骤变。 “娘娘...” 覃如心口还难受着,没能察觉她话音间的微颤,“别大惊小怪的,就是天太热了,闷得慌。” 她抽出手未果,才扭头看向月华。 两人目光交汇的一瞬,她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 “奴婢扶娘娘回去休息。” 月华垂下眸,没有应答她的话。 也是默认。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