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念君的刺杀,还是山南苗家的事,我都会去查。” 顾山青脚下一顿,没再回头。 何非就住在镇异司的厢房。 厢房不在镇异司主院院内,要从假山后穿过一道小门、一段回廊才到,分隔成一个个小间,镇异司里的人若是还未成亲或离家太远,只需稍稍交一点月金便可住在此处。 顾山青找掌管杂事的朱伯要了钥匙,由他领着来到何非门前。朱伯欠身行了一礼就走了,顾山青却立在门口,脚下生了根。他和何非明明只是打过照面的关系,却有些提不起勇气去开门。 大约是因为何非已经魂飞魄散的过。 魂飞魄散! 不过简简单单四个字,天下间却可能再没有几个人比顾山青更懂其中的涵义。 他突然想起何非扒墙而笑的样子。原来一个露出那样开怀笑颜的人,心里也可以藏着血海深仇么? 隔壁屋传来一阵响动,顾山青知道不能再等,用钥匙拧开挂锁,推门而入。 屋里干净整洁,只有一方窄床,一张书案,和一个朴素的柜子,案上放着书籍和笔墨纸砚。 整个房间里,唯一值得一提的是墙上的一副山水图。图里群山墨染,雨雾缠绵,山下隐约藏着一个村落,还能看到有人挑了水在山路上走,是一派悠远静致的山野逸气。 这画粗粗裱过,画纸保存得完好,裱纸的边却毛了,显然是有人时时摩挲。 顾山青心里一堵,又拿起案上的几本薄书。他随意翻看了两眼,认出是《符咒三书》和《术法经义》。这两本都是古卷,讲的却是两道中粗浅的义理,一般用来入门。 何非的东西很少,假如顾山青没来,恐怕最后都躲不过被朱伯扔掉的命运。除了要还回藏书堂的书之外,衣服、笔墨、散乱的笔记、甚至是不知用了多久积攒下的一点碎银,诸如此类,顾山青收拾出不大的两堆。 只是他来得突然,也断断没有随身携带包袱皮的习惯,一时间对怎么将这些东西带走犯了难。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小黑“嘎”地大叫一声,等顾山青转头,又扑扇着翅膀啄了啄墙角。 顾山青将床搬开,只见角落里的墙板是翘起的。他使了一些力气撬开一条小缝,就见那缝隙深处,好像藏着一个揉皱了的纸团。他费了半天力气没能把手伸进去,最终让小黑缩小一圈,钻进缝里将那纸团叼了出来——它进去时还是小黑,出来便成了小灰,而且对顾山青十分不满,狠狠对着他的手啄了一口,不知飞去了哪里。 顾山青一边嘶声甩手,一边展开纸团,发现纸团里还藏着一个绣袋,一块似石非石、似玉非玉,黑白交错的石头静静躺在其中。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