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这是怎么回事?” 马知县叹一口气:“还不是因为蟒山里那个东西。原本他们都是在蟒山底下的草甸放羊,但是出事之后,人都丢了,更别说什么羊了!谁也不敢进山,只能把羊赶到别的地方。昨夜大人吩咐我找羊,我是差人快马加鞭到隔壁镇去,才找到他的!” 张文典有几分傻眼:“啊?这么麻烦?” 谢丰年露出个幸灾乐祸的眼风,又听马知县连连道:“不麻烦不麻烦!要是大人能用这些羊当诱饵捉住山里那个东西,他们把羊白送给大人都是应该的!”说完,又迟疑地追问了一句,“是用来当诱饵吧?” “是。” “那就让他先把羊赶到山里,几位大人吃完早点再进山也不迟!我来的时候就吩咐他们去准备了!”说着就要招牧羊人过来,然而他四面八方转了一圈,谁也没找见,“……人呢?” “……拿了钱就走了。”张文典道,环顾一周,对上顾山青和谢丰年的大眼小眼,又回过头来尴尬地挤出一个笑,“马大人,你会放羊吗?” 于是,那一日风和日丽,怀义镇的镇民集体目睹了一个百年难遇的奇景:一群山羊在渔网的托举下咩咩叫着横跨半空,向蟒山飞去。那渔网上和羊的身上不知为何贴了许多符咒,一端系在前边的马车上——说是马车,却没有马,似车非车、似轿非轿,轻飘飘兀自在空中移动,另一端却是个和尚,一手提着渔网,一手竖立胸前,嘴里念念有词,看上去十分像在念经。然而事后仔细议论起来,镇里有名的千里耳却信誓旦旦地说他听见了一大串骂人话。 这和尚自然就是不空了。 他晨起时另外三人还没醒,羊也尚且未见踪影,便颇为愉快地独自一人出门遛弯了,不料等他再回来,陈家院子里已是一片混乱。 张文典和顾山青不知怎地成功把所有山羊赶进了网里,又贴足了轻身符,而谢丰年则慷慨地贡献出了他的起兮车。三个人准备万全,待不空一进门,便将打好的绳结往他的手里一递,利落地往起兮车中一钻,再道一声“起”,不空便猝不及防地随之而起了。 等他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人已经悬在半空,几十只羊的小命系于他一手,便是想下去也下不去了。 几人进了蟒山,原本想直接清出一块空处,就那么把羊放下,守株待兔。谁承想一落了地,撒了网,那些羊因为身上贴着符,个个身轻如燕,前脚一蹬后脚一迈,轻松松就冲出去两丈,眨眼间便在张文典“羊跑了!羊跑了!”的大喊声中四散开来,卯足了劲往林中钻去。 费尽心思把它们弄来的四人自然是不肯就这么放它们自由的。于是,一时间咩声与羊毛齐飞,咒法共惊呼一色,好一番兵荒马乱的景象。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