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兆兴提步跨过高高的门槛,进入缭绕着香火气息的祠堂内,费慎紧随其后。 费惕也被一块儿带进去,双眼却瞪住温回不放,恶狠狠的模样好似要将对方生吞活剥了。 温回与之对视半秒,面容淡然如故,不甚在意地别开了视线。 两个政府军强制费惕跪在用于叩拜的蒲团上,随后立马退了出去,温回守在外面,将两扇门重新合上。 祠堂里没安装现代白炽灯,只有一根根燃烧正旺的白烛,泠然散发出熏黄幽暗的光。 此处是费家祖祠,如同古世纪的宗庙一般,悉心供奉着几十位祖先和长辈,常年香火不断,期盼能庇佑费家永世长存,子孙无病无灾。 费兆兴往香炉里添了几炷长香,随后拿起干净的布,擦拭右下角一块牌位。 他擦得认真仔细,动作间透露出一股敬重珍视。 朦胧暗沉的光线中,费慎依稀辨认出了牌位上的那列刻画的字迹——先兄费霄之位。 呼吸滞了滞,他胸口生出点闷闷的难受。 但此情此景下,费慎忍住没有靠近,也没有出声,只静默地站在费兆兴身后,注视着自己父亲的灵位。 费兆兴擦了擦便放回去了,随后面对自家列祖列宗,闭上眼鞠了三躬。 过了良久,他缓声开口:“八年前,我带你到这里来,当着众祖先的面,让你入了费家的家谱,过继到我名下,正式成为了我费家一份子。” 费兆兴转过身,目光落向跪在蒲团上的费惕,满眼的失望。 “我给你取了一个‘惕’字,是希望你做人谨慎,时刻警醒自身,勿忘初衷。可是不过才八年,八年而已,你就忘了我和你说过的话,忘记费家教给你的道理,甚至忘记了怎么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 费惕双手向后反拷着,他扭动手腕,借助膝盖的力,直立双腿站了起来。 光线暗沉的环境中,他那张本就乌云笼罩的脸,显得更加阴暗扭曲,完全找不到一点人类该有的感情。 “道理?”费惕嘲讽反问,“费兆兴,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这些年你对我除了训斥和贬低,有教过我一句道理吗?你除了看不起我之外,有把我当过费家人对待吗!” 他踉踉跄跄往旁边挪了几步,一双眼铁锈钩子似的瞅着费慎,嘴里的话却还是对费兆兴说。 “你眼里只有他,只有你这个好侄子,连我的名字都是效仿着他取的。这么多年,无数个日日夜夜,不管我怎么争取表现,做的好还是不好,在你眼里,我永远都不如他,永远都是他的替代品!你哪来的脸让我勿忘初衷?!” “跪下!”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