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楼下。” 费兆兴这里一时半会儿还弄不完,费慎索性下楼,先去看另一个。 下到第二十楼,费柯澜的病房看着就比楼上要清净多了。 门外没有士兵站岗,宽敞的房间里也只有一个护士,正在换输液瓶。 费慎原地等了会儿,护士换完药,转身对上门边一个大活人,表情显而易见有点愣。 约莫是从未见过病人有位这样的家属,护士连连看了好几眼,确认他是来探病的,才推着换药车出去。 费慎往里挪动几步,目光放向病床位置,险些一眼没认出来床上的人是谁。 那或许都不能称之为“人”了。 从头到脚裹满白色绷带,单单露出一双眼睛与皲裂的嘴巴,如同古早时期的木乃伊,整具躯体几乎与雪白的床单融为了一体,显得死气沉沉。 费慎注视凝望着,通过那双闭合的眼睛,花了许久才确认,病床上的人真是费柯澜。 上个月还好好的人,而今却成了一团参差不齐的“白布”,了无生气躺在病床上。 费慎一时难以相信,转身要去询问护士具体情况,未料下一秒—— “小慎哥……” 虚弱的声音蓦地响起,费慎四肢陡然僵住,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费柯澜的声音怎么会—— “你来了?” 又是一句,费慎再次猛地转回去,脱口而出问道:“你嗓子怎么了?” 费柯澜轻咳两声,嗓音嘶哑粗砺,仿佛生锈的破风箱,听得让人神经紧绷,若说床上躺的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头他都能相信。 “你还活着,太好了。” 费柯澜费力扯动嘴角,似乎想展现笑容,可由于身上腐烂一般的疼痛,如何也做不出那个表情。 他平躺望天,纹丝不动,言语间来有种麻木的冷静。 “我受伤了,全身百分之八十烧伤,嗓子也灼伤了。” 霎时,费慎想要出口的话,尽数化成了难以言状的异物,拥堵在喉咙里令人喘不过气。 他知道费柯澜在游轮上受了伤,可从未没料想会伤到如此程度。 百分之八十烧伤什么概念? 相当于整个人在火里滚过了一遭。 但是费柯澜的房间分明在游轮最高层,当时的火压根烧不上去,他怎么可能伤成这个样子? 好似听到了费慎心底深处的疑问,费柯澜语气平淡如水,解释道:“那天晚上,我偷听到费惕哥和嫂子吵架,说你被关在了游轮负二楼,我怕你出什么事,想偷偷跑下去找你,只是没想到刚下去没多久,负二楼就发生了爆炸。” 嗡地一声,费慎耳鸣突起,大脑也跟着平白混沌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