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男子低低笑了一声,便没有再说话。 谁能想到,她一个西街青楼的老鸨,如今却是住在了最为尊贵的东街,与这些朝中大员比邻而居,窗外便是大渊最负盛名的黄鹤书院,六坊十二院虽毁,但仍旧有不少显贵暗地里探访着红鸾和花船,寒山瑟水也挡不住人心底里的春情。 她暂时出不了面,但这些人总比她更会想办法。 秦杜鹃伸脚点了一下水,春虽已至,水仍凉寒,那股子寒意顺着湿意浸透了足尖,又顺着脚爬了上来,她眯了眯眼,只鄙薄地笑了一下。 鞑靼每冬必犯,可漠北三关自建成起,便如同一道铁闸将他们关在了邈云关之后,就在众人以为这次的来犯与其它时候无异之时,这方近四十年未见狼烟的极寒之地,却在四月点起了狼烟。 “皇上,漠北十八万大军,怎么可能一月便被攻占!此战定有蹊跷!” “皇上,漠北的急报已至,如今朝中谁可领漠北军,还望皇上速速定夺!” “皇上……” 皇帝坐在龙椅之上,刚刚痊愈的身体更加消瘦,眼下一片乌青,漠北的战报没有一封是好消息,本就已令他烦躁难安,此时群臣于漠北之事在下面争论不休,而案上漠北加急的军报更是让他头痛欲裂。 “住嘴!”皇帝怒吼一声,下方吵作一团的群臣瞬间便安静下来。 皇帝举着最近的军报,邈云关十万漠北军死伤已过半,剑门关和嘉临关所有的八万军已奔赴邈云关,萧平川仍守在邈云关的城墙之上,不过才一个月,漠北军已折损五万将士,自先帝平漠北以来,已近四十年未出过如此之事,也怪不得朝臣皆慌成一片。 “护国公有何要说?”皇帝看向一直未出一言的萧国公。 萧国公镇定如常,只是眼中已是一片沉暗之色,他缓缓跪地:“萧家与漠北一体,漠北若亡,萧家亡,若萧家亡,漠北亦不能亡。” 漠北三关乃是先帝在政时下令建设,后先帝薨逝,萧国公秉承先帝遗志建成,三关之后便是一片平原之地,若三关被破,不出三月,鞑靼的铁蹄便能踏破永安的大门。 “臣请出战,即日出兵漠北,望皇上允准!”萧国公神情恳切,无一丝畏惧。 皇帝却看着底下的萧国公,一时面上阴晴难测。 朝中武将,不论是军功,还是论起对鞑靼的熟悉,自然是萧国公最适合出征漠北,但猜疑之心日盛的他,终究还是不放心放虎归山。他好不容易将萧国公召回永安七年,若此一去,再立军功,想让他回来,那便难了。 如今萧立靖已死,他趁机收回了镇南军的军权,那漠北军的呢? 他甚至都在怀疑,一向固若金汤的漠北,为何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