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萧家失了一臂,雍王得了兵权,但出了永安,便一时半会儿不能再动他。 七日前太子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以箭入府,不伤人,只传信。 这是他们曾经告知雍王矿山之事时用的招数,雍王这是明着在告诉他们,这信是他给的。而信中直接交代了宣离在此事背后的动作,显然是想让他在收服镇南军的这些日子里,让太子来处理宣离。 “宁镜。” 宁镜抬眸,正看到萧玥担忧的脸,他下意识地问道:“怎么了?” 萧玥看着他,半晌没有说话,反而是伸手抚上他的眉心,带着热意的手指触碰到皮肤,宁镜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眉头已经皱得死紧。 似乎有一股暖流顺着他的指尖从眉心传了过来,宁镜不由地松了一下。 萧玥见他眉心舒展开来,这才说道:“此事不关你的事,当时我们被困在武威,应对疫病本就已经分身乏数,更何况此事还有雍王相帮,不要再自责了。” 宁镜看着萧玥那越见成熟的眉眼,想到了那日他流泪的样子。 风雪在他身后呼号,将他的头发吹得散乱,少年前一刻还有着化不开的温情和炙热,在那一刻被寒风冷雪吹得干干净净,流着泪的眼中只剩下了无法掩藏的震惊,痛苦,还有……迷茫。 如今的萧玥仍然是那个英武的少年,可眉眼间却再无之前朗如日月的干净纯粹。 这一场下了整个冬天的雪已经停了,可留在这个冬天的东西,却永远也找不回来了。 宁镜低下头,胸口贴身处,是那日萧玥送给他的玉戒,他未取下红绳,将他挂在了脖子上,藏在了衣衫里,这份情谊也因萧立靖之事变得格外地深重。 “今晚宣煊会过来。”萧玥说道:“特地嘱咐我要你同在。” 宁镜点头,宣煊毕竟是此次赈灾的主事,醒来之后查看他们所做之事也合情合理,他一向是个惜才之人,有结交他之心也正常。 萧玥此时却从怀里拿出了一封信来,放到了桌上。 是宣煊给萧玥的信。 宁镜打开看了,并无什么不妥之处,于是问道:“怎么了?” 萧玥却是看着他,缓缓拿出了宁镜在他生辰那日送他的那柄扇子,展开了宁镜写给他的那句诗。 宁镜拿着信的手指一顿,明白了他的意思。 信上所写乃是宣煊亲笔,而扇面之上的字,却是与这信上之字如此相似。 他抬眼,目光中没有一丝波动:“你想得没错。” 萧玥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似想说什么,但又没说出口,最后将扇子收了,撇开了头:“算了,我只是问一下,毕竟也是过去的事了。”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