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散了许多,一直压抑在心里的愤怒在这一点烛光下也实在忍不住地发泄出来:“奚家这次太过份了。” 宁镜拢了拢身上的大氅,说道:“人心不足蛇象,奚家于商贾一道历经三代,深耕百年,如今又有皇权作保,自然更是贪得无法无天。” 萧玥想起今日所见,忍不住向宁静吐露:“这只老鼠,哪里是吃垮了粮仓,简单连大渊都快被他们啃空了,再不查,整个大渊都要成为他们的腹中之物了。” 这话说得极重,宁镜却是笑了笑:“鼠终究是鼠,再厉害,也逃不过猫儿的爪,这猫儿不正在抓老鼠吗?” 说话时,气息撩动了烛光,连着他的笑都随着这烛光在晃动,晃得人心也动。 萧玥感觉自己手指在痒,极想穿过这晃动的烛光去捧住那张笑脸,就这么揣在身边,随时都能摸一摸,看一看。 手指蜷缩了一下,萧玥放下茶盏:“算了,也很晚了,我不过是今日看了案宗实在有些郁闷,找你说两句。” 宁镜见他似乎已经没了来时的沉郁,柔和的目光中却多了一丝严肃:“此事太子会查,宣离也不会放过这个拉雍王下水的机会,我们不用过多去管,但趁这个机会,我们可以查一查别的事。” 前世此事本就在宣离的帮助下,太子一查到底,将奚家所有的陈年往事几乎都翻了出来,这张网,宣离布了快十年,一朝得手,必然是不死不会松口,虽不像前世那般有矿山之事为垫,但此事翻清楚了,雍王一样会人心尽失。 粮和钱乃是民生之根本,而他那高高在上的君父,一国之主,却也是紧盯着奚家的钱袋子,此一事,他既寒了民众之心,也失了君王之心。 奚家一倒,雍王最大的靠山便倒了,他再想起复,谈何容易? 若说雍王是靠着奚家的百年财富来笼络人心,那宣离经营六坊十二院,便以美色为饵,叩开了无数官宦子弟,朝中大臣的门,肮脏的交易里,自然不会有干净的人。 萧玥当然明白他的意思,说道:“我明白,此事我只有监管之责,而且三司也不会让我有过多插手的机会,我今日看案宗时,也查觉到了一些不妥之处,若有消息,我会立刻告诉你的。” 宁镜点头,又说道:“此事不过是宣离拉我们下水的动作而已,接下来,不管是太子,张家,还有雍王的人都会来找你,小心应对。” 萧玥点头,觉得心里妥帖了,这才回了长歌院。 一进院子,就看到黄金白银还在等他,白银撑着脑袋坐在石桌前打哈欠,一看他,嘟囔道:“爷,要不让黄金给你把被子一卷送到白露院吧,你直接和宁公子睡,也省得这来回跑,累得慌。”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