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算盘这样一打,却是柳暗花明了,刚才明珰和伍一帧那一出反而歪打正着,给了她一个喘息的机会,刚才自己嗔怪他俩,实是不该,不由的牵过明珰的小手说:黄春没有难为你吧? 她的手温软中含着呵护,叫明珰触心,想起平日里西门老师的温柔关爱,那当真是装不出来的啊,这样的西门老师真的是神秘人吗? 回家的一路上她纠结不已,罢了,猜来猜去不如一探,她下定决心,深吸一口气,张嘴。 西门音察觉到她的动静,扭头看过来:怎么了? 明珰好容易酝酿起的那点勇气荡然无存。没事!老师咱们快到了! 夜已深,胡同深处偶有犬吠声传来,俩人下车后谢过伍一帧,各自回屋歇了。 算了,还是再观望一下,这样天大的事谨慎一些准没错。虽是这样想,但爬上炕久久睡不着,直到公鸡打鸣才朦胧盹去,瞬时梦到她在西门老师家吃饭,吃着吃着发现除了她谁都不动筷子,全都阴恻恻地盯着她,不好,饭菜有毒!她赶忙扔掉碗跑出去,正撞上一个人,抬头一看,是真哥哥,她想拉真哥哥逃离这个危险的地方,不想他却不动,而是生气地质问她,是汉奸娃为什么不说,为什么骗人! 我不是汉奸娃!我没有骗人!明珰猛地睁开眼睛,缓了好一会儿才回神。一扭头对上姨娘的苦瓜脸。 别睡懒觉了,今天有客人要来。姨娘一贯的无感情色彩的口吻。 明珰心有余悸地爬起来,注意到姨娘今天看上去有点不一样,穿着那件当了赎、赎了当的丝绵袍子,还涂了口脂。 她忽然就想起那天朱姥姥让姨娘再醮的事,果然,没过一会,朱姥姥就在院子里出现了,身后有个牵驴的老汉,满嘴顺义口音,显然就是那天说的那个姓胡的鳏夫。 明珰正在屋门口梳头,给胡老汉的花驴子用鼻子喷气吓了一跳,心头越发气恼,梳好头后也没进去,杵在屋檐下生闷气。 院子里晒棉被的大娘和大肚子媳妇嘀咕说:可怜见儿的,有姨娘有弟妹还能算个家,这么一来,外头那些个狼呀虎的,是一点子忌惮没有了,明珰这丫头唉! 在她们看来,明珰无依无靠,想要在这种世道之下存活,恐怕过不久就得走西屋艳红的路了。 北屋西门音和她母亲此时也正望着窗外的苏明珰,恻隐之心也是排山倒海。 这时院子里的小花驴刺拉拉鸣叫了起来,西门见它试图去啃晾衣绳下边砖缝里的干草,担心小四儿的衣裤被蹭落,于是出去取。 小花驴又闻到生人的味道,头高高扬起,朝西门打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