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虽幽微,却因这大殿构造精巧奇特,竟能回响至颇远之外、高阶之上。上头便有人道:“黄信钟,你不是说有要事禀告教主么?甚么姥姥?她是什么人?尔等面见教主,为何胆敢不下跪请安!” 黄长老如若未闻,又低声道:“说话这个,便是杨莲亭了。” 曾九抬眸一瞥,那远在高阶之上的杨莲亭本瞧不清她面目,可但见紫影迭迭,忽便在咫尺间望进了她的眸子里。 四目相对,杨莲亭怔了一瞬,忽受惊吓,猛地倒退一步。但他性情颇为坚毅,转瞬便回过神来,只还未及开口呵斥,便见她轻柔拈下发间珠簪,身形陡进三尺,向宝座之上的东方不败平平刺出一下。 在场众人均为见过如此鬼魅般骇人身法,这一簪刺去虽然不快,周遭却没一人可以阻拦,宝座上的东方不败讶噫一声,给她直直刺在胸口,当即滚落在地,惨叫呻吟不止,这一下儿不轻不重,只将他刺了个鲜血淋漓。一下罢了,她忽又倒移回来,簪尖金灿灿、血淋淋的轻轻点在杨莲亭的喉咙上。 杨莲亭倒颇为镇定,终于出声呵斥道:“你是甚么人?伙同黄信钟行谋逆之事,难道不怕死么?” 曾九只两眸凝注他,“地上这个就是东方不败?” 殿中其时已然大乱,黄长老见紫衣侍者四下奔逃,当即暴起发难,率众一人一个,将他等尽数打得死伤,而殿外军士碍于森严教规,竟不敢持兵刃入殿一步。 黄长老奔上台阶一瞧,登即道:“这人并非东方不败,虽生得相像,但却是假冒的!” 杨莲亭道:“黄信钟,你要叛教么?” 黄长老冷笑一声:“黑木崖乌烟瘴气,早被你阴谋把持了,我正是忠心圣教,方要铲除你这奸逆!”他有心再要下跪拥立曾九做个新教主,却又怕马屁拍错自讨没趣,原本要说的话又咽回肚子里,只道,“杨莲亭,你害死东方教主,篡夺教中大权,还有甚么好说?” 杨莲亭不慌不忙道:“谁说我害死教主了?”又神态轻慢的环视众人一周,目光最终落到曾九身上。仿佛已瞧出黄长老以她马首是瞻,他问道,“你等敢和我一起去见他么?” 曾九笑道:“我正是来见他的呀。” 东方不败是个什么样的人? 曾九不曾向日月神教中人打听过。 自金铃微微震颤后,曾九已对周遭的一切事物都漠然失了兴趣,她并不在意这号称从未一败的敌手究竟有甚么手段,只拟甫一照面,便刀兵相见,直到将他干净利落的彻底击败,亦或者打死。 她只想知道,那金铃究竟是甚么? 她为什么会来到这些世界里,做这些奇怪的任务? 她是从哪里来?她将要到哪里去? 她究竟是谁? 曾九撒开杨莲亭走进花苑深处那间绣房时,东方不败正身着粉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