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性命仍系于曾九手中,但心中大石落地,焉能不大喜若狂? 而这饲养新蛊,将四处搜罗来的药人分门别类,定出个三六九等,使之忠心听话,能派上得用场,撑得起门面,便是曾九要办的第二件紧要事。这件事刚开了个头,再过个几年,待她在蛊毒上道行更深,必能养育出更具奇效异功的蛊虫,届时应付手底奴婢、恩威并施间,当有数不尽的手段得用。 又过数月,冬去雪化,枯草生芽,一日间春雨倏而便至。 曾九坐镇叁星谷,半年不问世事,每日除了定夺谷中大事外,便是沉迷毒蛊不可自拔,几乎将旁个都抛在了脑后。这一日细雨浇花时候,她正在蛊房中看虫,一个白衫药人忽而匆匆急趋而来,候在门外道:“姥姥,白驼山来人拜谷。” 曾牛微微一怔,忽而想起欧阳锋来,不由笑道:“来得好。白驼山主人到了没有?” 那药人捧上一册礼单,道:“来人自称使者,率人引了数十匹骆驼的驼队而来,说是奉白驼山山主命令前来送礼的。” 曾九心觉有趣,接过礼单信手一翻,瞧见上头金银玉翠、药材细料列了长长一串,后头还跟着数十个匠人奴婢。再往后看,“戴铐囚犯若干”竟也在礼单之上。她将单子随手丢给白衣药人,道:“这个给常寿弄去,我去瞧瞧都谁来啦。” 待到了会客竹厅上一相见,曾九听来人自称管家,便道:“你们庄主那?” 那管家道:“庄主没同驼队一并来。” 曾九闻言,登觉兴致缺缺,便又犯了懒,与他说笑几句就淡淡推说要事在身,将招待客人的事尽数交给了常寿去办,自己则独身一人返回药庐去。 待在药庐书房檐下收伞,她挑起细竹帘甫一进屋,忽而听一个人道:“干甚么去了?”这人声音如金戈交击,铿然惊人,简直再熟悉也不过了。 曾九蓦然抬头一望,果见欧阳锋宽袍大袖、白衣如雪,正似笑非笑的负手站在梅瓶前,口中淡淡道:“是不是找我去了?” 曾九手扶竹帘身形一顿,片刻后将手中纸伞放落,亦负手缓缓向他走去,及至近前,忽而伸出两臂向他身上一扑。欧阳锋立时将她拦腰扶住一抱,只听她慢条斯理地娇声道:“我去瞧瞧是谁呀,还将囚犯送给别人做礼物的?” 欧阳锋微笑道:“那是给你用作药人的。收下留着使唤罢。” 曾九仰头望他,发觉半年不见,这卷毛混蛋生得愈发英俊勃勃,锋芒逼人,不由心中欢喜,垫脚在他脸上一亲,嫣然道:“你怎么才来找我玩?” 欧阳锋听了这句,旧景浮上心头,不免恼怒又生。但与她久别乍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