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向经纶缓缓将信件折起封好,侧首向她微微一笑,观其神色,仿佛已然不萦于怀。 曾九便也注视着他,温柔一笑。 向经纶转向桌侧剑匣望去,沉吟片刻后,向人吩咐道:“去请严副旗使来。” 曾九问:“这里是甚么好剑?难不成正是龙泉抑或太阿?” 向经纶知她故意逗趣,不由笑道:“斗牛光焰,见渊成龙,岂是我等凡夫俗子所能藏于匣中的?”又开匣一抚长剑剑身,道,“但此剑也非寻常,是我父亲自一位抗金义士手中所得。不敢说切金断玉,吹毛短发总归有了。” 曾九垂头一望,只见那不过一柄旧剑。寒光秋水不现人前,正收敛在绿鲨皮剑鞘中。向经纶手指在那剑鞘上轻轻一蹭,便即放开,并未将这柄难得宝剑抽出一观。 哒地一声阖上剑匣,他道:“宝剑应当赠英雄。白白放在我这反倒埋没了它。” 曾九与他相识至今,还未曾见他用过武功,便笑道:“向教主,适才辛散人又将你没口子的夸了一通,可我究竟也不知你武功如何。不知你肯不肯赏脸与我切磋一番?” 向经纶极少驳她面子,眼下欲要说甚么却忍不住咳了几声。便又想起桌上药汤,端起来一饮而尽,才微笑道:“唉,你还是饶了我罢。我虽自幼习武,却不是出于喜爱。实乃这世上有许多事,有时不得不以武功来解决。我与你之间,切磋武斗还是能免则免罢。” 说话间,门外帘子一挑,跨进一个黄袍黑靴的汉子,正是巨木旗副掌旗使严乐生。 向经纶见他来得快,微一诧异,便知他只怕是正巧赶来,便笑道:“严大哥来得正好。我正有事,要请你往南边去一趟。” 严乐生拱手道:“教主请说,属下但凭吩咐。” 向经纶便将剑匣向身前微微一推,又从信堆最上拾起一封,道:“劳烦你将此信此剑,一并送往江西上饶,交给带湖一畔的一位稼轩先生。” 严乐生道:“属下遵命!”竟也未仔细打听稼轩是谁人,又在带湖哪里,仿佛只要向经纶吩咐了,便必能办到一般。末了又从怀里取出一封信来,道:“济南府分坛传来的新消息,请教主过目。”便自退下。 向经纶接过,撕开信封一目十行,看罢默默无语。 半晌,他道:“王重阳此人不凡,却无奈蚍蜉不能撼树。目下义军已教金人给全歼了。” 曾九听又是个坏消息,不由厌烦,便忽而伸出柔荑握住他手掌。 向经纶蓦然回过神来,便听她道:“好啦。如今这世道,坏消息听一整天都不必重样儿。”她凝注着他,嫣然微笑道,“我们去下棋罢。” 向经纶望着她,忽而发觉今日她竟很温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