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 姨妈满意地挂断电话,挂之前还让他多留个心眼,不忘损一嘴羊从容。 母方的亲戚总是令羊咲难以形容,对他爸爸的恶意太大,却对妈妈是格外爱护的,因而他夹在两人之间,如同汉堡,这个垃圾食品面包层里夹杂的蔬菜番茄小洋葱,处境尴尬。 通话一结束,政宗实就收回了手,搭在方向盘上,没多少动作,汽车卡在路中间龟速挪动。 羊咲握了握空落落的手心,被牵住时他是混乱的,政宗实适时的松开又让他思绪回笼,叔叔大概是担心他情绪太激动。 望着窗外飞雪,他低声道:“一些家里的事。” “嗯。”通话内容政宗实都听见了,表示理解地点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电台不知何时被关掉了,suv的隔音效果极好,聒噪的对话结束后,一时间只剩寂静。 走了一小段路,羊咲听见政宗实问他:“你以后想做职业教练吗?” 羊咲沉吟,回答说:“考虑过这条路,以前觉得不现实,现在想想,好像教教小孩子应该是可以的,职业俱乐部就不可能了。” “我们城市也有不少少儿足球训练营。”政宗实目视前方,平静地说,“留在这里或许更好,一是因为你的家在这,习惯了这里的环境,二是,大城市和小城市带给你的机会和眼见始终不在一个层面,叔叔一直都想跟你说,要往更大的平台发展,不论如何都值得努力。” 政宗实传递给他的的确如此,否则也不会支持他去参加巴黎的冬令营。 “在这里吗……”羊咲合上眼眸往椅背一靠,沉默下来,脑海里浮现出这片城市繁华热闹的景象。 起初在这座一线城市生活,不过是因为妈妈在这里念大学又留下工作,他自然而然就在这里出生长大。 妈妈的事业一帆风顺,养活一家三口,可惜后来因为生病住院花了不少钱,只剩一间没有还完贷款的房,车子早就变卖掉了。 说实话,这样的生活,咬牙坚持向上爬,羊咲每天都感到疲惫,形单影只,压力很大。 回老家的话,他就可以把这套房转按揭卖掉,有一小笔钱,带爸爸去过小城生活,压力会小很多,也更现实,小姨为他提供的一条执教道路未尝不可。 让他不舍得的,是房子里残留的、所剩无几的母亲的痕迹。 当然也有不甘心,二十多岁最好打拼、最有希望的年龄,丢掉妈妈留给他的一切,似乎像一则笑话。 政宗实见他一直没有讲话,弯了弯嘴唇,尽可能轻松地说:“有需要的话,叔叔可以帮你。你可能怕麻烦我不愿意接受,但是找一份适合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