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世后,霍凌最怕的事就是生死离别,一听说女帝染恙罢朝的消息,几乎都要吓得应激了,脑袋一热就进了宫,根本没有想那么多。 一别于方才对燕荀的冷淡态度,邓漪一看见霍凌,便笑着说:“小将军莫急,陛下只是喝多了酒没睡好,睡醒了就没事了。” 霍凌:“哦,好,那我还是等着吧。” 少年将军想了想,反正今日无事,干脆走到内禁军那边,和他们一起守着殿门。 他仰头望着皇城上方的天空。 天朗气清,一碧如洗。 这样四四方方的天空,他曾站在这里仰头看了好多年。 却发现还是这里,最安心。 —— 到了正月,前去山南东道的秋月已传消息回京,大致汇报了一下山南东道的现状。 山南道覆盖盆地平原等,之前闹过藩镇叛乱,二十年前曾有过不少百姓流离失所,经济与漕运上却是重中之重,秋月去打探了一下当地的商贾,严重的问题倒是没发现什么,甚至意外发现这里商业经营不错。 但问题就出在这里。 山南道的状况远比朝中所了解的要好很多,秋月在宫中时,皇帝批阅的许多奏折也有给她过目,自然知道山南道多发自然灾害,印象里发展滞后,每年上交朝廷的赋税也不多,甚至连贡品都要差一截。 秋月在密信中写:“臣怀疑是山南东道节度使燕博易有意藏拙,其中或有缘由,陛下可派人查之。” 裴朔那边,正月十四,立春之后,他也以巡察御史的身份抵达山南东道,一切从简,在燕博易的安排下住下之后,便开始按例照刷文卷。 这二人,一明一暗,一个在衙门中忙碌,吸引了当地官员的注意力,一个在民间暗中奔走,女儿身虽惹眼,却也让人放松戒备。 而燕博易之子燕荀,整日被关在后宫,消息与外界全然隔绝,丝毫不知发生了什么。 他是什么都不知道,但这也不影响小皇帝传召他的次数渐少。 ——这事是张司空亲自向女帝开口说的,说既然眼下是监察御史巡查山南东道的时刻,那身为天子,也应该和少召见燕节度使的儿子,以免让朝中官员们都觉得,天子会因为枕边风而处事偏颇。 话是冠冕堂皇。 但张瑾到底是为了天子名声,还是为了私心,他自己知道。 兰君被召见的次数减少了一半,但侍衣却没有减少。 因为傻子不用提防。 或者说,就算不是傻子,他的威胁也犹如渺小的蚂蚁,不值一提。 但姜青姝觉得有点不太好,因为她能看到灼钰的实时。 【侍衣灼钰跪坐在殿角手握茶笕,看似专心打着茶沫,实际上看中观察着司空张瑾旁若无人地和女帝相处,怨恨张瑾的出现破坏了自己和女帝之间的感情,恨得眼睛都要滴血了。】 姜青姝:“……” 这里需要声明一下,朕实在没有这样的恶趣味!朕才不会像古早霸总那样一边跟别人秀恩爱还一边让某人跪在那看着,那很尴尬好不好! 是张瑾这个逼。 他就是要挑灼钰在的时候来,理所当然地把人家排挤了,仗着人家是“傻子”什么都不懂,打发他去一边。 她见朝臣和见后宫的装束不一样,见朝臣自是要仪态端庄、有天子威仪,而见侍君穿常服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