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下围观的同门师弟妹们吱哇乱叫,手忙脚乱地向手中符箓注入灵力,以抵挡【南屏晚钟】的灵力冲击。 塔上两人再次交手缠斗,软剑相交时而如泉水叮咚动听,时而如野兽刨门刺耳,在一圈一圈震荡着的钟声里头都显得轻微。第二声钟声是林花谢失误击中铜钟,塔下几个修为偏低的顿时口鼻溢血,连滚带爬溜到一把竹椅后头。竹椅上坐着一个青年男子,一身大袖长衫黑布鞋,看着斯斯文文的,却无精打采地跷着二郎腿在那里看话本。学生凑过去,他还动动肩膀遮掩一番。白燕与林花谢越战越凶,躲到他身后的学生也越来越多。学生们大多比塔上两人年长,此时七嘴八舌地叫起来: “师父,别看话本子了,给我们讲讲呀!” “就是,严师叔也说两句,大师兄刚才应该反应不过来的呀,怎么还能暗算大师姐叫她撞钟?” “什么叫暗算,这叫预判!” “哇塞你叫严师叔跟大师姐讲预判也就罢了,大师兄就算了吧!” “预判和算命能是一回事吗?” “都别吵了,听师父说啊!” 严法随收起话本,换了个方向跷二郎腿,摆了摆手,立即有人狗腿地送上茶来:“你们先讨论着,二明录像了吧?明天上课再讲。今天说好了我就来压个阵,让你们安心看热闹的。” 人群中还真有单纯看其他同学聚在一起以为要卷就跟来了的:“咦,什么热闹,大师姐和大师兄又打赌了?” 有人给他科普:“春分前邵师叔不是刚讲完宗门的十大伪天兵吗?你不会是忘了课后作业了吧?” 那人恍然大悟:“哦,原来是大师兄想吃庆功宴。真好啊,我也想吃邵师叔做饭。上次我去【平湖秋月】找师父,闻见邵师叔给宗主做饭,可太香了,差点走火入魔。” “——那你等会去挑战嘛,跟大师兄说好五五分账,他会愿意陪你打黑赛的。” 月亮门里头晃出一个十四五岁的锦衣少年来,笑眯眯地接上了话。 他的黑发绵软,在脑后松松束起,额发三七偏分露出光洁的额头。虽然有些娃娃脸,纤细俊秀的五官和笑眯眯的神情却叫他看着就一肚子坏水。 柳扶风时常觉得这个评价很有失偏颇,明明邵简也是这么笑的,怎么人人都觉得他爹性格温顺好欺负,他就是心口不一要犯上作乱呢?他只是跟父亲有样学样,立志做一个至少不会被他娘赶出家门的好男人罢了。 人们纷纷笑着打起了招呼: “小师弟回来啦!” “小师弟好!” “小师弟这几天去哪里逍遥了?”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