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面的确山县城相距离不足三十里,从大的防区建设上,这就有重复建设之嫌了。 何况青衣岭与确山还受到上蔡城的庇护。 而从青衣岭往东到汝口,则是一马平川,真阳、淮川、新蔡等县域中小型城池矗立河淮平原之上,没有山川之险能挡住赤扈人的骑兵,直抵淮水北岸。 而到冬季,淮水上游也会冰封,赤扈人的骑兵则能肆无忌惮穿插到南岸的罗山、潢川等县。 在整条防线的中部、东部,并没有一座像青衣岭营城防御如此繁复、严密的雄镇屹立于淮水河畔,令虏兵有所畏惧。 倘若时间能够回溯,早知道自己会接手桐柏山及以东整个光州的防区,徐怀定然会将有限的资源,用于无险可守的新蔡、淮川或者潢川、固始等地。 “节帅麾下兵马有限,即便集结光州地方兵勇,分守诸关城也非上策,”陈子箫说道,“以我拙见,淮上守御,应该虚外而守内……” 徐怀点点头,说道:“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所谓虚外守内,说白了就是在兵力极为有限的情况下,分散驻守诸城是大忌。 确山、淮川、真阳、新蔡以及潢川、固始、光山、罗山等城,不仅不应该派精锐兵马驻守,甚至还要做好必要时果断放弃的准备,将有限的兵力集中到内线两到三个核心节点上。 这就是虚外守内。 在这种战略选择下,青衣岭营城建造如此严密,往北能兼顾确山,往东能兼顾真阳、淮川等城寨,自然便是“守内”的一个核心节点。 另外一个核心节点,便是背倚九里、平靖、武胜三关的信阳城。 所谓“虚外”,不仅仅要限制在确山、真阳、淮川等地部署的兵马规模,更要提前将这些地方的民众提前往荆湖、南阳等地疏散,而不是等虏兵大举南下,看着十数万计乃至二三十万的民众来不及撤离而惨遭屠戮。 然而这同时会产生另外一个矛盾。 那就是民众提前大规模往荆湖等地疏散,光州境内的农耕生产会大规模荒废下来,楚山行营就很难直接从当地征取充足的粮秣,也就无法做到自给自足。 不过眼下这形势,徐怀也不能奢望面面俱到了。 “史先生、鸦爷他们过来了!” 这时候有十数骑从营城驰出,往这边汇合过来,带人在外围警戒的王章策马过来说道。 半炷香后,郭君判、史轸、徐武坤等人策马驰至吴寨河畔,下马迎过来问道:“你们怎么连夜从北面驰归?” “殿下已前往襄阳,为防虏兵滋扰,我前夜从襄城东进驱逐虏兵斥候,昨日黄昏得知殿下已进唐州,就从北面连夜南下了!”徐怀说道。 “殿下昨天就到唐州,那要是马不停蹄,岂不是现在可能已经到襄阳了?”郭君判欣喜问道,“但愿不要再发生什么意外!” 虽说徐怀对郭君判、史轸、徐武坤等人信任,但也不可能提前派人赶回楚山,将景王赵湍及周鹤等人的行程相告。 而蒲坂所议之策,此时还是绝密。 不过,有史轸这个老狐狸在,郭君判、徐武坤都不难想象景王赵湍此时前往襄阳所为何事。 形势虽说恶劣,但他们的拥立之谋到这一步,算是有了一个完满的结果。 也唯有景王到襄阳登基称帝,他们在楚山才能从荆湖等地获得真正的支持,而不是还继续咬着牙自掏腰包,苦苦坚持桐柏山沿线的防线建设。 众人当然也是一扫多日以来的阴郁心情,皆神采飞扬起来。 “这下子我们总得能捞到一官半职了吧?”徐武坤笑着说道。 “先进营城再说!”徐怀说道,“连着赶夜路,途中都没有歇脚,正饥肠辘辘呢!” “你是急得见柳姑娘吧?”郭君判笑道,“不过没有料到你们会从北面回来,柳姑娘她人还在淮源,立时派人传信,怎么也要将晚时分才能赶过来见你……” …… …… “殿下还是很够意思的啊!” 众人回到营城公廨大堂,听徐怀介绍蒲坂、襄城两次议事的内容,特别是得知景王将桐柏山及光州的防御及军政大权,都交到徐怀手里,郭君判都忍不住咂嘴叫道。 自前朝始,州一级的地方主官名称经历四次变化,曰节度使、曰防御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