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支号角在这时从远处一齐低沉的吹响起来。 邬散荣转头看到法善寺大殿前扬起土黄色讯旗。 他心里清楚,这是告诫他收缩战阵,不得浪战。 “你们看到没有,那是蕃狗的五色军令旗,屎色是招这蕃狗回去吃屎啊,哈哈……”徐怀振声长笑,跟左右说道,“诸儿郎与我一起欢送这蕃狗回去吃屎!” “蕃狗!快回去吃屎!” “越狗!”邬散荣在这一刻心肺都快气炸了,再也不顾号角警讯,疾步往阵前奔来,提着双刀指向徐怀的面门,暴喝,“越狗,我来单挑你!” “我等会找借口缠住他,你上来助我抓个活口!”徐怀从牛二手里接过满是豁口、但刀脊依旧坚韧的破锋刀,低声对一旁的殷鹏说道。 牛二豹子似的眼睛,这一刻再次瞪得溜圆:破口大骂激人出阵单挑,心里却男盗女娼想着阴人的主意,这他娘也太不讲武德了吧? “你这蠢货,眼睛瞪这么圆,怕别人不知道我们要阴他?” 徐怀训斥了牛二一声,便提刀走到阵前,拿刀指向蕃将,叫道, “蕃狗,爷爷打累了,要多歇些会气,你来攻我——看看你今天有没有能耐将爷爷的鸟给咬下来送给你娘当个耍子。你别看爷爷年纪小,但胯下鸟儿却是不小,你娘见了一定稀罕……” 邬散荣气得“哇哇”大叫,双刀像泼风似的朝徐怀当头笼罩过来。 邬散荣所持双刀,是契丹骑兵马战贯用的弯弓,要比正常的直脊长刀要短一截,更不要说跟破锋刀相比了,但这种弯刀轻便且锋利,草原刀术也以快速凌厉而著称,刀势以格崩披滚压刺为主。 徐怀一刀斩出,乌散荣双刀在手,以难以想象的速度,格崩披滚连出数刀,将徐怀重斩之力卸去,但在出刀之时,乌散荣也在飞快的往徐怀胸腹处逼近。 在旁观者看来,就像是片片刀光缠绕住徐怀所持的破锋刀,快速往前窜动,瞬时似乎就要将徐怀吞没其中。 “等等!你他娘穿轻便皮甲,爷爷却穿这么一身重甲,刀势实在使不快,与你快攻太吃亏。再说你这两柄破刀,也破不开爷爷这身重甲,你且等爷爷脱了这身重甲与你战!” 徐怀见这蕃将气力已然不少,手下还能使出竟然还能有如此快疾的刀势,想必萧林石手下这边的勇将也绝不可能多,破锋刀作为军阵之刀,重斩之下能破盾阵,但实在不利于单挑独斗了。 徐怀破锋刀连劈带砍,嘴里哇哇大叫要蕃将停手。 “越狗,恁多屁事,要不要爷爷看你将屎拉完?”邬散荣收刀怒骂道。 “你要是不急,等我去拉泡屎也行!”徐怀说道。 邬散荣直想翻白眼,但还是强忍住内心的不适,将双刀负于身后,表示可以等徐怀身上瘊子甲脱下来再战,他还不屑在阵前占这越狗的便宜,赢了也叫人耻笑。 殷鹏将长枪递给身边的扈卫,走到徐怀身后帮他脱甲。 “你娘,你会不会帮人解甲,不会就给我滚!”徐怀突然间将殷鹏抓起来就往蕃将身旁的残壁掷去,破口大骂起来。 邬散荣有些发愣,心里正想这越狗性情如此暴躁,对手下说骂就骂、说打就打,有几人会忍他? 邬散荣的视野情不自禁随着横飞出去的殷鹏身形移动,待看到殷鹏在撞及断壁之前,身形猛然蜷缩起来,心头惊悸:越狗使诈! 殷鹏身形在蜷缩之间已经变换方向,虽说整个身子还在半空横飞,但在双脚抵住高墙的那一刻,腰间挎刀已经迅疾拔出,有如一道雷光往邬散荣颈项间横砍过来。 邬散荣反应也是极快,双刀翻抡而起,便要与殷鹏对战,但就在这一瞬,他更觉得后背脊猛然窜起来一股凛冽寒意,拧头就见身穿重甲的徐怀,却犹能以难以想象的速度,箭步纵跃间以极其凌厉的气势,拔出腰间挎刀,往他的腰腹横斩过来。 多年苦练武艺,叫邬散荣下意识绷紧全身筋骨在瞬时拧转身来。 他以头盔后拖的护颈甲帘,去硬挡殷鹏的刀锋,而是将全部心神、气力贯注入下沉的双刀之中,去招架徐怀凌厉无匹到叫他心头发悸的横斩。 三刀相格,邬散荣双臂被震得发麻,铁盔也从身后硬挨了殷鹏一记横斩,脑袋嗡嗡作响。 凭借着多年苦练的直觉,他想要以披刀式将周身护住后逃,但双刀泼风似的横举起来,他才看到双刀已被徐怀横斩剁断,顿时吓得魂飞魄散,紧接着就觉得徐怀与殷鹏肘拳有如重锤一般砸过来,他所穿的皮甲都不能助他御太多的力,眼前阵阵发黑,几乎是眨眼间工夫就被打闭过气。 这一切就发生数瞬之间,待蕃民健锐反应过来,邬散荣就已经被打晕,徐怀持刀掩护殷鹏拖住邬散荣沉重的身体往阵后拖去——蕃民健锐冲杀过来,除了挨一轮箭雨,被射杀三人,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