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得头疼,好在事情都已安排妥当, 拍卖会近在眼前, 手头留待处理的也只剩这场采访。 地点定在距燕大不远的某家咖啡厅, 安静小众, 有足够私人空间。谢仃课后?赴约,知会过温见慕不必等她午饭,便?步行去往约定地点。 途中不忘“备课”——谢仃从浏览器搜索即将会面的那名记者, 名叫薛河,前身是职业娱记。他履历中有几?篇出圈的采访稿, 即便?是谢仃这种疏于关注热搜的互联网路人,都对?其中字句略有印象。 嗅觉灵敏, 很会挖坑,俨然是个?棘手的对?象。 不巧,谢仃的确藏了些秘密。 ——但既称之为秘密,那就是需要带进坟墓的。 收起手机, 她疏淡掀起眼帘,目光扫过几?步外的木质标牌, 松懈止 步。 工作日午后?, 咖啡厅顾客寥寥, 只余挂钟嘀嗒轻响,昭示时间无声?流淌。 厅室靠窗一隅, 薛河安然等候, 叩指审读着采访稿, 他视线滑向?电脑屏幕右下,时间已到12:50。 约定是一点。他不疾不徐将笔电合拢, 才收手,余光无意?瞥见窗畔一道身影,不由停留片刻。 采访主?角款款而?至,对?陌生的注视似有所觉,她偏首递来一眼,彼此视线隔窗相汇,薛河敏锐察觉对?方那点掩饰不及的冷怠。 不等他琢磨这点细枝末节,玄关便?传来阵清脆铃声?。渐近的脚步踏破满室静谧,薛河起身相迎,言笑如常地递手问候:“谢老师,初次见面。” “薛记久等了。”谢仃莞尔客套,同?他简短握手,“教授拖堂,不好意?思。” 礼数周至,进退有度,仿佛刚才对?视间的疏离感是他错觉。 “客气了,是我早来。”薛河笑笑,示意?坐下聊,“邱老先生的画廊刚办完展,下月柏乔也要开馆,谢老师百忙中愿意?接受采访,我很惊喜了。” 只作简单寒暄,薛河将录音笔放至桌面中央,按下启动键,采访正式开始。 场间没有第三方,忽略那枚录音笔,更像是午后?闲谈。薛河并未程序化地逐一提问,而?是从学业生活入手,再涉足专业,交谈氛围松弛安逸,边界感恰到好处。 “我看?过您的公开作品,从出道至今,都以景物意?象为主?。”薛河道,“今后?会考虑人物画吗?谢老师应该也听过不少类似的期待。” “我是灵感主?义。”谢仃自若回应,“可惜,目前还没遇见让我想动笔的人,我暂时保留期待。” 被?不痛不痒地搪塞,薛河也并未失望,笑问:“都说?艺术家有自己的缪斯,谢老师也这样认为?” 是拐弯抹角探她的风流史来了。 “也都说?情爱是艺术家的养料。”谢仃弯唇,半真?半假地玩笑,“缪斯难讲,但我的确认为情感是我创作的颜料。” 作风恣意?一如本人,不像良善之辈,坏也坏得特立独行。 薛河挑眉,不动声?色探话:“的确,您许多作品都带情绪风格,那您对?这些灵感下过定义吗?” “‘困惑’吧。” “……”薛河怀疑自己听错,“‘困惑’?” 似乎很难解释。谢仃端起手边咖啡,跟这位记者见招拆招到现在,她忽然想讲些有意?思的。 “我有两年?待在福利院。”她道,“因为独来独往没朋友,所以常去隔街的居民区。那儿有家便?利店,是个?姐姐开的,跟我一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