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再说了。”雅予轻轻抽回了手,“闺帐之内旁人看不清,何必逼我。” “雅予……” “我意已决。” …… 大营里毡帐密集、灯火寥寥,马车穿行其中,隐在暗影小道,悄无声息。 出了大营便是无际的草原,茫茫夜色,顺着风苏赫把握着方向,又走了一刻轻轻喝住车马。为了避人耳目,褚安哲已然在白天时候混在人群里出了中城,早一步与护卫队候在了林中。正是到了接头时候,此刻便是该先让娜沁儿离开。 临别之际,“珍重”与“后会有期”都似不能应景,两个女人再也无语相对。娜沁儿轻轻将斗篷帽子遮好,弓身站起,低低地丢下一句,“既然走了,就狠下心不要再应他。为我瓦剌留下大将军。” 紧紧抱着景同,雅予屏着一口气呼不出,身体里游荡,再也寻不着安置处…… …… 金帐大营距离最近的边境也有一天一夜的路程,谨慎起见,双方决定避过边疆战营,舍近求远,一路先往西再往南,将交接之地选在了地险水枯、无人之境。 连夜赶路,不敢稍有懈怠,待到第三天清早方看到了边界。只是天虽朦朦地挣了亮,可日头却根本就没钻出来,厚重的阴云积攒了一整夜,沉沉地压在头顶。 六十骑卫队簇拥着马车,在苏赫的示意下慢慢停驻。举目望,边界那头乌压压一片,庞德佑亲自带队,提刀跨马,整队的骑兵足有两百余人,显然已等候多时。 两方同时驱马向前,越来越近的距离,铺散在一条看不见的边界旁。细细的阻隔,两军对阵,冷硬的铠甲,锃亮的战刀,压抑在阴云下杀气腾腾,一触即发! “你们都是我阿爸的兵?” 一声稚嫩的语声清亮亮地响起,天地瞬时闪亮,像是劈开了那满天阴沉。披着胖鼓鼓拖地的小斗篷,景同挎着小弓站在车头,一手掐着腰,一手伸开,小指头直指着面前这一片金戈铁马。 “我是你家小将军恩和,快快给爷下马行礼!” 紧绷的对峙噗地泄了气,瓦剌护卫队中传出嗤嗤的笑声。看庞德佑一脸铁青,雅予好是尴尬,轻轻将小家伙扯到身后,“莫浑说。” 褚安哲小心地接下雅予,又欲抱景同,谁知不及伸开手臂就被铁一般的力道挡了个趔趄,未待他站稳,小景同已十分欢快地跳进苏赫的怀里。 “四伯四伯,咱们到了乌德尔河啦?”小家伙伸长了脖子,四下看着,“我阿爸呢?” “你阿爸是主帅,他该在哪儿?” “帅帐!” “嗯。” 将景同放下,苏赫牵了一道往前走。彼时中原军队已然都下马,一排排铁血将士严正以待,利剑般的目光齐刷刷看护着那道无形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