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醒了?!” 才刚睁开眼,还未看清面前的人,一连声的呼唤让婠婠险些头痛起来。 几息后,她才好不容易清醒了神智,看到母亲正坐在自己塌边,温柔慈爱又有些担忧地望着她。 婠婠注意到这满殿里的人,看着她的样子都有些既喜且忧的。她的心猛地大跳了一下。 “母亲,您怎么来了?我这是睡了多久了?” 太后同婠婠说了几句话,回答了她的问题,婠婠还想再问昨日西馆中的那些事情,太后却抢先打断了她。 “婠婠,你有身孕了,你要做母亲了,你知道么?好了,从今往后这宫里宫外凡百大小的事情,你都不要再伸手操心了,我都替你管着,你每日静卧养胎,只等你平安生产之后再说。” “母亲,我——” 她低头将手合在自己尚且平坦得看不出一丝异样的小腹上,心下又惊又喜,顷刻间几乎感动落泪到无以复加。 期盼的孩子终于来了,让她觉得自己此刻就像在梦中一样。年少时喝了那么多的汤药续命,让她从未想过自己也有即将要做人母亲的一天。 不过,听到母亲是因为自己有孕的才亲自过来看望她,婠婠心中才稍安定些,她就知道若不是因为有什么大事,以母亲如今作为婆母的身份,她轻易是不会屈尊踏足到自己儿媳的寝居来的,即便有事,也该是宣召皇后儿媳去她那里见她才是。 “孩子好么?多大了?我竟全然不知……昨日我还隐隐觉得身下出了血,怕不是这孩子有些不好……” 婠婠的心思细腻,稍一回神她便抓住了当下问题的要害。 听到她如此问,母亲面上的笑意不着痕迹地收敛了许多,“是还不足月。按理本该不容易诊出来的,只是你昨日接连心绪波动太大,又受了气,所以脉象浮动跳脱,医官们才把出了滑脉来。见了红么——虽不是大好的事,但你平心静气地养着,总是会养好的。” 月桂端了茶来给她润润喉,因天渐凉,她从绣被里起了身,华夫人又取了件外衫给她披在身上。她们都将她照顾得仔仔细细的。 “宝宝……我会留住它的,对吧?” 这个孩子才刚到来就被人默认了不大好,婠婠才欢喜了一点的心情就瞬间跌落了谷底。 她知道母亲还是将话往好里说的,真实的情况只怕还要再糟糕些。她眼角湿润,有些惶恐地望着母亲和乳母,因为她们都生养过孩子,所以她自欺欺人地想要从她们那里收获一些安慰,希望她们能告诉她,她的宝宝很好。 “殿下,您可轻易别着急!好好的人,常年吃五谷杂粮还没有不生病的呢。您才怀胎就受了那些老酸儒们的臭气,我们小皇子是真龙托生的胎,自然有些小性子要闹一闹您。您自己别慌了阵脚,好吃好喝地将养着,再没有问题的。——我前头那个哥儿,生下来九斤七两,何等壮实,怀他时候却比殿下还辛苦受累的,那年也正是未足月的肚子,我还跌了一跤呢,后来不也好好生下来了么?” 乳母将她揽在怀中哄着,婠婠好不容易才稳住了心神。 “常言道,母怒子惧、母畏子弱。民间的说法呀,这当娘的怀胎时候,若是常常生人家的闷气发火,生下的孩子就胆小怕事;母亲整日忧惧不安,生下的孩子就虚弱无能,都是在娘肚子里养的脾气。殿下怀的可是小皇子,日后可是要继承大统的储君,殿下可千万不能漫日里胡思乱想,就算不为自己,也为肚子里的小皇子想一想啊。” 婠婠连忙止了抽泣,瑟瑟地连连点头:“我不多想了、不多想了。我不能生下胆小虚弱的宝宝。” 临走前,皇太后亲自吩咐,将华夫人留在皇后身边,照料皇后孕中一应事宜,又仍将月桂指派了过来,只说皇后还年轻,未经过事,怕她不懂得保养自己,所以要请两叁个宫中有阅历的嬷嬷来伺候着。 还有一个贾嬷嬷,也是母亲的心腹,她从前是专为宫里的妃子娘娘们挑选和调教接生助产的妇人的,经她手接生的婴孩也数不可计,是女子产科里的圣手,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母亲从前生产叁回,都有贾嬷嬷经手侍奉过,足见皇太后对皇后这一胎的重视。 那边的华夫人和月桂好不容易才哄得婠婠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