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疾,奴才是不能睡的,尤其发热,要时时小心。 赵靖本自然嗯了一声,却又想起她给他上的那两次夜,很是不忍。 “别跪着了。” “谢皇上。” 齐瞻月也不过于推诿,诚心实意谢了一句,起身转了半身,靠坐在了床边。 都又过去一刻钟了,齐瞻月盯着自己的指甲放空,她以为赵靖早睡着了,结果又听到他说话。 “冷不冷?” 齐瞻月转过头。 “奴婢不冷,谢皇上。” 齐瞻月听他一直说话,不放心,帮他理了被角,结果赵靖冷不丁又开了口, “要不你上来吧。” 齐瞻月的手僵在了原地。 赵靖这话已经想了很久了,那坐靠在他榻旁的女子实在是太瘦弱了,好似一阵夏雨,一卷秋风就能消香玉陨,之前不过给他上了两次夜,人就跟着病了两次。 这句话,盘旋心中已久,好不容易说出来了,他本以为自己该松口气,结果反而更紧张了,只盯着对面的女子,看她是何反应。 齐瞻月楞在原处,久久不能回答,赵靖心里似爬过一串蚂蚁,百爪挠心,想起那日在寿康宫看着栓在她那白皙脖颈上的白绫,和她关于自己与太后的不得已,他又补了一句。 “朕不碰你。” 齐瞻月听到这话终于回过了神,却收回了理被子的手,埋下头,也不知在想什么。 赵靖看不见她隐于阴影中的情绪,快要急死了,等他都快忍不住伸脖子去看她是什么神色,齐瞻月才终于说话了。 “皇上还病着……” 什么意思?还病着? 齐瞻月是在指他病中不能人道?!赵靖差点就坐了起来,却听到她继续说。 “不要为这些小事烦忧了,快睡吧。” 哦!是他想差了,也是,她怎么会懂这些,登时有些郁郁不平,赵靖只能刻意说到。 “你身子差,朕只是怕你又像上两次一样病了,浪费太医署的药钱。” 怼回去了,可他不满意,甚至懊悔这样讲,好似显得他很小气。 可齐瞻月没在意,浅浅笑了一声,已乖顺地答了个是。 两人都没再纠结赵靖方才那离谱荒唐的提议。 因为那是不可能的。 所谓阶级,规矩,不仅仅是约束下人的,也是约束皇帝的,无名无分又不侍寝,宫女怎可上龙榻酣睡。 殿中又回归了寂静,只有窗外夜雨不曾停歇。 深夜不比白日,又是雨夜,大殿宽阔也是有些凉爽的,紧神服侍大半夜,齐瞻月已是腰酸背痛,筋疲力尽,不留神就悄悄打了个喷嚏。 榻上传来一声很不耐烦的叹气,齐瞻月以为是她扰了赵靖休息,正要告罪,刚转过头,就被一厚实的东西罩住了身体。 “自己裹着!” 声音隔着绵褥,听不真。 上面全是沉香与麝香的味道,昂贵又独特,是皇帝的备用被子。 齐瞻月弱小的身躯被那明黄被子一盖,整个人失去了视觉,她一时僵住,只觉得那香料的气息直往她鼻子里钻,差些透不过气。 许久她才从被子里把头探出来,脸已憋成了另一种颜色。 “皇……” “不许抗旨!朕说了……” 齐瞻月头一次打断赵靖的话。 “是,奴婢身子不中用,费药钱。” 其实她这话不过是顺着赵靖去说,内里并没有自轻自贱的情绪。 可赵靖听完又堵了口闷气。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