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不是深夜,但也是很晚了,太子一向很少这么晚来打搅他,萧选闻言皱了眉,心里合计着是因着前几日的父子争执?今天上朝的时候太子再提新马政,被他他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骂了几句,难不成他这会儿还没有自省,反而要来找他据理力争吗! 如此想着,心中的气也带到了明面上来,萧选不悦道:“让他进来!” 本以为进来的会是个梗着脖子一脸坚定要与他“论道”的,说话做事总是一身正气,倒显得他阴险狡诈昏庸无能似的太子,萧选横眉冷目的抬头,就见他垂头丧气的走了进来,有些心虚,仔细去瞧,眼眶好像也是红的。 “这是怎么了?” “父皇,儿臣……儿臣”,萧景琦吞吞吐吐地踌躇良久,这才一闭眼道,“父皇,儿臣让人骂了……” “什么?谁?谁骂你?” 萧选一时愣地怀疑自己的耳朵,第一反应是儿子让他母后骂了,随即反应过来,若是言玥骂的,太子也不会是这个反应。 太子上前两步,递过来一本折子,萧选结果一看,还未套上铅封,这是一封还未呈递的折子。 他打开一看,就被折子上一笔好字闪了眼睛,不过随即也明白了写折子人的身份——言官,也就是他们才写得这么一笔好字。 递了折子,太子很是懂事的跪在他脚边开始抱怨:“这是御史台中的侍御史陈匀湫大人拟好的折子,上个月他私下里就说过‘储君才疏,庸碌无为’这样的话,这几日上朝的时候儿臣提了新马政,陈大人回去便写了折子骂儿臣才学浅陋,无治国之才,通篇把儿臣贬得一无是处,儿臣……儿臣委屈!” 见太子羞愤又委屈,萧选反倒气笑了,反问道:“你最近推行新马政就为了这个?证明给他看你不是庸碌无为?” 见太子哑口无言,萧选举起折子不轻不重地砸在他脑袋上。 “朕看你这些年是好听话听太多了,你师父是怎么教你的?身边跟着的人都阿谀奉承着把你捧上天,才一封言官的折子就值得你这般在意?哼,还真是金瓦房养出来的金凤凰,一点苦都吃不得,朕当年要是像你一样,早就埋骨宫墙了。你去看看外面,放眼天下,夸朕的有多少,骂朕的有多少?虽然朕贵为天子,这天地下恨不得要把朕生吞活剥了的人也少不了!” 太子仓惶开口辩解道:“儿臣不怕那些乱臣贼子,儿臣怕的是百姓的悠悠之口,御史言官的审视定论……” “唉”,萧选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朕明白你的意思,若说天底下,恐怕只有我们父子二人能感同身受这份惶恐。可是景琦,你生来就是要做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