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的夜色里。 景还是那时的景,却已是物是人非。 苏稚杳突然不敢进去。 她来前就已听说,邱姨那日得知周宗彦的死讯,承受不住昏倒,昨日才从医院住回家里。 苏稚杳在院子的铁门外站了很久,始终鼓不起勇气,指尖用力掐着手心,正想着,邱姨可能睡了,还是明日再来。 下一刻,听见一道低低柔柔的声音。 “杳杳?” 苏稚杳呼吸一乱,蓦然抬头,留意到那道在昏暗中缓缓走近的影子。 隔着欧式大门,邱意浓的脸出现眼前。 苏稚杳气息微促,好半晌,才寻回自己的声音:“邱、邱姨……” 吱呀一声,邱意浓打开铁门,挽住她胳膊带她往里走:“怎么在外面站着,快进来。” 苏稚杳眼眶忽地一热。 走到光里,才发现邱姨清减了很多,那双眼睛很疲,瞳孔是灰寂的,河水枯涸般,没有了以往的清澈,想是这些天,心有郁结,终日以泪洗面所致。 可她却依旧那么温柔,从不怨天尤人。 “邱姨……”她微微哽声,鼻腔忽然透不上气,喉咙里的声音堵住。 邱意浓握着她手,在手心捏了捏,或许是想笑,唇角牵动了下,实在笑不出来,于是柔声道:“不用说,我都明白。” 过良久,她终归还是轻轻弯了下唇:“还好,你和阿霁没事。” 苏稚杳眼睛更热了。 今夜晴,天气温凉时宜,邱意浓带着苏稚杳在户外的茶区坐下。 一盏落地庭院灯洒下一圈暖橙光,暗暗地照亮茶区,光亮晕染开,向四周融入黑夜里,院子里静悄悄的,蝉鸣声都轻柔了很多。 两人并肩,在长凳静静坐着。 心情都是低沉的,面色同样憔悴。 苏稚杳看着邱意浓,想起初见时,她一身旗袍温婉,笑容含着酒窝,到处都是她热爱生活的气息。 眼下,她侧脸消瘦,那样寡欢。 苏稚杳心脏一抽一抽地疼,想要道歉,想要安抚,想要抱她:“邱姨,我……” “宗彦的爸爸,曾经也是一名警察。” 邱意浓突然轻声开口,望着一院静淡的夜景,眸光没有焦点,飘远到久远的回忆,略微出神:“每次出任务前,他都会写下遗书,后来执行任务与毒贩交火,在爆炸中牺牲了,没有回来。” 苏稚杳嗓子里像是咽着玻璃碎。 邱意浓敛下眼睫:“从宗彦决定承袭他爸爸警号的那天起,我就明白,可能会有这么一天。” “他是可以活下来的……” 苏稚杳颤音很哑,垂下头,陷入一种不懂为何是自己活着的困惑里。 邱意浓回过眸,看到她眼中的内疚和迷茫,抬起手,掌心落到她发上,轻轻抚着。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邱意浓说着,语气一如既往地轻柔:“活着的人,不应该有负罪感。” 苏稚杳听得心里越发难受,抬起头,眼眶很红,包着泪:“邱姨你骂我几句吧,我说不定还能好受些。” 邱意浓摇头,大约是前几日眼泪流尽了,此刻她平静下来,经历得多了,不知不觉心理承受能力也强了,她心里慢慢在接受这个结果。 “应该还是冬天的时候,有一天,宗彦回家同我说,他见到一个和栀栀很像的女孩子,哭和笑都乖乖的,很可爱,也喜欢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