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间并不算很多。 苏稚杳还是那样,白天练琴,晚上回梵玺。 贺司屿不在的时候,苏稚杳每天都在琢磨想办法说服他出面帮自己解约,等到他在了,她又懦弱了,坦然不起来,良心矛盾地受着自我谴责。 就这么拖沓到了saria回奥地利前的那个中午,苏稚杳邀请saria共进午餐。 课堂外,saria是个特别温柔可亲的老人,她抱住苏稚杳,亲热地贴了贴她脸颊,感谢她为自己践行。 苏稚杳回拥她,笑笑说,用中国话来讲,这算谢师宴。 前一天贺司屿正好回了京市,作为牵桥搭线的人,天时地利,这顿午餐他无疑要在场。 法式餐厅复古典雅,欧式拱窗彩绘玻璃,中央区域有美丽的洋裙女人夹着小提琴倾情拉奏。 午餐很愉快,一旦脱离专业,saria就和朋友一样同她闲聊,说了不少钢琴界的趣事,比如某位出名的钢琴家有吃凯撒面包一定要切到一百零五克的怪癖。 苏稚杳频频被逗笑,有时嘴里含着牛肉,只能憋着,笑意从眼睛里淌出来,桃花形的眸子亮得晃晃漾漾,比贺司屿杯子里的红酒还醉人。 她笑,他便抿一口酒,目光不着痕迹地掠过。 午餐尾声,saria提到她的经纪公司,摇头叹气,眉眼间尽是遗憾:“亲爱的杳杳,我认为你值得更优秀的公司,dm内部会为每届萨尔兹堡国际比赛的金银奖递出橄榄枝,新一届赛事就在今年四月,你应该去试一试。” 苏稚杳眸光忽亮,心血沸腾了下,但心潮只澎湃了两三秒,就偃旗息鼓,萎靡了下去。 她还被程娱的合同束缚着。 “我可以为你写一封推荐信,如果你愿意的话,明天之前告诉我。”saria最后说。 与saria分别后,贺司屿回分公司,顺路送苏稚杳去琴房。 那是个阴雨天,雨下得人心情也阴沉沉。 苏稚杳一直在想解约和比赛的事,靠窗望着外面的雨,想得入迷,车在琴房那栋洋楼前停下了都浑然不觉。 “在想什么?” 耳边落下男人磁性的嗓音,温温沉沉的,勾得苏稚杳心一颤,恍然回过神。 她一时没缓明白,磕磕巴巴着,就把实话说出了口:“我在想,要不要报名萨尔兹堡国际比赛,明天前得回复saria前辈。” 贺司屿瞧她一眼,不理解这么点事值得她苦恼这么久,但他心情似乎不错,神情透着几分懒散:“没勇气?” 怎么可能。 苏稚杳抬头,撞上他视线。 他那双长眸漆黑得,像深邃的海底,无尽的苍穹,万丈的深渊,苏稚杳觉得自己要被卷进去,万劫不复。 但她抑制不住隐隐作动的心思。 唯一的开瓶器就在眼前,只需要借用一下,就能轻轻松松打开手上这瓶砸都砸不开的红酒,所以为什么不用它,非要自己强行硬拔瓶塞,明知是徒劳一场。 原来这就是诱惑的感觉。 原来意欲也有成瘾性。 苏稚杳指尖悄悄掐了下手心,良知被欲望覆没,轻轻出声:“我和程娱的合约还在有效期,就算有机会,也是不能和dm签约的……” 贺司屿挑了下眉:“解个约,很难么?” “对我很难。” 四目相对,两人都静默住。 苏稚杳望着他,胸腔深长地起伏了下,心跳着,试探他意思:“贺司屿,我知道商人无利不图,但你有没有可能,偶尔也会做做举手之劳的事情?” “不会。”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没有迟疑。 苏稚杳心一下沉到谷底,颓颓丧丧地小声自恼:“再怎么对你撒娇都没用吗?” 贺司屿微怔,眼波有一丝微乎其微的闪烁,诧异自己居然在这种问题上有所动容。 半晌不见他回答,就在苏稚杳以为他又是以沉默回应,低下头时,耳畔传来他的声音。 低沉的,深隽的。 “要看是谁。” 他这句话太要命,完全是在引诱她犯罪,并且成功了。苏稚杳微凉的心复又回温,抬头再次望进他双眸,用她澄澈又如丝勾人的桃花眼。 “我呢?”她本能问。 贺司屿把她笼罩在目光里,静视几秒,他语气不经意间放得很低缓:“你可以试试。” 在那短短几秒的时间里,苏稚杳脑中闪过无数他的反应,想到他可能直白说没用,可能会不可置否,也可能是一哂而过,唯独没想到他会说 你可以试试。 她声音突然哽在喉咙。 如同忍过一阵毒.瘾,人渐渐恢复清醒和理智,苏稚杳心跳难平,躲开和他对视:“我去练琴了,晚上不用接我。” 丢下这句话后,她就匆匆下车奔往琴房,伞都没拿。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