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漫天粉末扑过来时,他快速后撤,侧身挡住。而与此同时,一道凌厉的风声疾驰而来,然而仅须臾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有留下一个极其沉闷的声响。 流衡意识了到什么,慌忙抬头看去,浑身血液为之一僵。 一支长箭刺穿白羊的咽喉。 而在高阁下方的不远处,一个清瘦女子站在黑暗中,手中握了一把弯弓。那女子转身离去的瞬间,几缕月光落在她的眉眼间。 流衡瞳孔一缩。 竟是邸店的女掌柜。 白羊的身形晃了晃,他死死地盯着流衡,苍白的嘴唇动了动,似是想要说话,但涌上来的只有满口鲜血。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阿衡,你就这么希望我死? 白羊身子轰然从高阁坠下,流衡飞身扑去,却只堪堪抓住了白羊的指尖。 “不是我——” “碰——” 少年躺在血泊之中,眼皮慢慢阖上。 过往的记忆走马观花一般在脑海中快速闪过,他恍惚又回到了那个隆冬深夜。 原来,只有他一个人停在了原地。 属于少年的时间最终定格在这一霎那。 ...... 白羊身死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顾九耳中。 顾九顿时一惊:“流衡杀的?” 前来传话的衙役面露难色:“这小人也不清楚。” 顾九拧眉:“流衡人呢?” 这孩子不是如此没有分寸的人,况且,白羊还是他幼时的玩伴。 衙役挠了挠头:“他捎来这句话后,就走了。” 这时秦行知慢声道:“既然真凶如今已经身死,那顾娘子也是时候该结案了,在下也就不奉陪了。” 说罢,便抬步离开房屋。 顾九看了看手中的□□,慢慢收紧五指。 白羊如今死了,还能有谁证明他的罪过?纵使真如秦行知所说,他手上并未沾一滴鲜血,那西京失踪的女子们呢?凡所行必有迹可寻,只要再拖些时间,她就不信查不出什么! 不能让他走。 顾九咬了咬牙,厉声道:“拿下他!” 一声令下,守在院中的众人立马将秦行知围在中间。 秦行知转过身,看她:“秉公执法的顾娘子,竟然如此?” 顾九淡淡道:“放心,在没有证据之前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但你既然与真凶来往密切,我怀疑你与此事有关,也是人之常情。所以,暂且先委屈一下郎君,多留在这畿县几日。待我查明真相,自会放你出行。若有得罪之处,我在此先赔个不是。” 顾九侧过身,示意秦行知老实进屋呆着。 秦行知没动:“顾娘子要扣押我在此几日?” “只需——” “顾公事,找到吴知州了!” 顾九倏地收了声,忙问道:“人怎么样?” 两个衙役将人架了进来:“只是昏迷了而已。” 顾九悄然攥紧了手。 不对啊。 怎么可能好好的,连一点伤都没受呢? 顾九下意识看向秦行知,却见他神情一沉,杀意在眼底翻腾,而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高高举起,似是要扔过去。 顾九心底一颤,来不及思考,抬手便扣动了悬刀。 短箭顷刻脱弦,刺入秦行知的右臂。匕首哐镗一声掉在地上,还不待顾九松口气,秦行知却忽然笑了起来,嘴角溢出一丝黑褐色的鲜血。 他张了张嘴,那可怖的液体却源源不断地从他口中溢出。 秦行知轻声道:“你看,其实还是我……赢了。” 顾九猝然一震,全身的力气仿佛被什么抽了干一般,她晃了晃神,浑身都在发抖。 弓.弩应声掉落在地。 而与此同时,秦行知重重地倒了下去。 顾九跌跌撞撞地冲过去,一把揪出秦行知的衣领,牙齿都在打颤:“你故意的!” 这些天堆砌在心中的情绪尽数爆发,顾九只感到头脑目眩,胃中强烈的恶心感翻涌不止,还有那浓浓的恨意! 那箭头被提前涂了毒药。 秦行知他是算好的!他是算好的! 顾九瞬间红了眼,脑中仅剩下的理智岌岌可危。 “吴知州根本不是最后一个,他根本不是!”顾九声音嘶哑,就像一只无处可逃的困兽,“你就是想让我杀了你,让我手上沾满鲜血!” 她嘴唇抑制不住地颤抖:“为什么?为什么非要逼我!” 秦行知呼吸越来越弱,他用尽全部力气攥住顾九的手腕,丝毫不理会她的崩溃,艰难吐字:“白羊口中的神女,不是神女庙里的神,而是玉清宫里的那位——” “也就是......你的母亲。”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