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撩开窗牖,望向马车行驶的前方,街市熙攘,不是去往开封府衙的方向。 “王爷,那咱们现在是去找那张钱引的出处?” 沈时砚颔首。 商贾私营的钱引铺所印发钱引上的印鉴图画,各有隐秘题号作为私记。根据周志恒的那张钱引,他们很容易便找到了目的地。 楚安亮了府衙腰牌,钱引铺掌柜听他们要查人命案,不敢怠慢,连忙唤人去拿账簿,仔细翻阅一会儿,摇摇头。 掌柜恭敬道:“官爷,我们这并没有叫‘周志恒’的债人。” 沈时砚将那张钱引置于柜案:“你瞧瞧它呢?” 掌柜拿出自己的透镜,细细瞧了半响,点点头:“这是我们铺子里的东西,官爷可是要查查它的主人?” 沈时砚道:“劳烦。” 很快掌柜便找到那张钱引的主人,一名叫史祥的茶铺商人。 三人根据史祥在钱引铺留下的信息,又调头去了朱雀门外的街巷南端,寻到那家“史氏茶坊”。 茶铺生意萧条,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客人。 三人刚进去,茶坊伙计便热情地迎了过来,看向中间行头不菲的沈时砚,殷勤道:“贵人们,二楼有雅阁,听曲儿看景皆是好去处,小人为贵人们带路。” 楚安本欲拒绝,却见沈时砚和顾九迈步跟在伙计身后,上了楼梯,自己也阔步跟上。 待坐定后,沈时砚才说了来意,伙计慌忙要去请自家掌柜,却又被叫住。 沈时砚道:“再备些你们这里的茶点果子。” 伙计连连应声。 楚安给他们三人各倒了杯茶水,笑道:“王爷,怎么突然想吃这些了?” 沈时砚抿了口茶,笑了笑:“忙碌了半天,我便有些饿了。” 顾九愣了愣,对上沈时砚那满是笑意的眉眼,脸颊微微发烫,有些不好意思。 刚才在马车上时,她的肚子响了两下,那会儿恰好经过闹市,与热闹噪杂的人声相比,这点声响实在让人难以察觉。 而且,那时她还特地偷偷瞄了一眼沈时砚,见他神情温然不变,便以为他没听到。 楚安对顾九的反应毫无察觉,便打趣起来沈时砚:“王爷,您以前可都不怎么用午膳的,近来这饭量见长啊。” 近来刚被高方清说脸圆润不少的顾九:“......” 她皮笑肉不笑地看向楚安:“管天管地,你还管人吃多吃少?” 楚安莫名被怼,摸了摸鼻子,委屈巴巴道:“顾娘子,我不过随口说了一句,你怎得这般凶?以后汴京城哪一个郎君敢娶你?” 最后一句话虽是对着顾九说的,但楚安的余光却全停留在沈时砚身上。 “呵,”顾九轻哼一声,大言不惭道,“普天之下能娶我的人还没出生呢。” 楚安却脸色一变,拍桌起身,颇有些愤懑:“好嘛,一树梨花压海棠,顾九,你想老牛吃嫩草!” 顾九太阳穴重重一跳。 这家伙一天天的,脑袋里装的都是浆糊吗? 顾九硬挤出一抹僵笑来:“楚怀瑾,你近来这诗词倒学得不错。” 学得很好。 下次不许学了。 楚安内心都快伤心死了,听到顾九这话,以为她想岔开话题,立马道:“顾九,这婚姻大事你可要想清楚啊,万一......万一你寻个小白脸,不仅要供他吃,供他穿,还要提防他哪天水性杨花,用你的钱财,养一些比你细皮嫩肉的小娘子,到时候你人财两空,血亏!” 顾九忍无可忍,看向沈时砚:“王爷,你管管他!” 谁知这次沈时砚只是点点头,而后淡淡一笑:“我觉得怀瑾分析事实的能力,似是越来越不错了。” 顾九哽住:“......” 她扶额,对楚安的喋喋不休感到头疼,妥协道:“对对对,你说得对,我以后寻郎君,一定找个比我年龄大的,会疼人的,还不会水性杨花去养别的小娘子的人。” 楚安松了口气,满意地补充道:“没错,最好还是只与你差三年两月二十四天。” 沈时砚握杯的手一顿,几滴茶渍溅出,温热的湿意乱了人的思绪。 他抬眸,与楚安对视,眼底似笑非笑。 楚安轻咳一声,别开视线,看天看地,就是不看沈时砚。 而顾九没听懂楚安最后那句话是何意思,正欲询问,却听沈时砚忽然道:“史祥上来了。” 他们所处的雅阁,房门正对楼梯口,她偏头看去,一个估摸四五十的中年男子正登着楼阶,身后还跟了两个端着茶点的伙计。 伙计将茶点摆好,便退下了。 史祥躬身道:“几位官爷想问些什么?” 沈时砚再次把那张钱引拿出,递到史祥面前:“这东西可是你的?”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