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自导自演了这出戏,且他们现在却招来官府,不单赃物被没收,还被关押至牢房,这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白忙活一场吗?” “不过既然凶手留了刘三一命,自然有他不杀的理由,”顾九道,“等刘三清醒,他要真害怕那‘女鬼’,自个就会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吐个干净。” 沈时砚注视着醺醺然的顾九,眸光浮动,抿起一丝微笑。 楚安有些泄气,嘟囔道:“你这只醉鬼理得清?” 顾九一拍桌子,站起身:“李太白醉酒吟诗,周公瑾醉酒抒志,可见酒肉穿肠过,思绪理得清!” 楚安一噎,顿了片刻,偏头看向沈时砚,小声问道:“长赢,这李太白我识得,周公瑾是谁?” 沈时砚掀起眼皮瞥他一眼,笑道:“周瑜。” 楚安恍然,差点忘了。 周瑜,字公瑾。 借着酒劲,顾九毫不客气地打趣他:“楚将军有点文化,但不太多啊。” 楚安自知胸无点墨,被这番话堵得无言以对,暗暗咬牙,今日回去一定钻进他爹的书房,头悬梁锥刺股,读个通宵! 酒足饭饱后,楚安打马回了将军府,顾九趴在桌子上,眼睫轻颤,呼吸均匀,睡得安稳。 沈时砚轻声叫了顾九几次,无人理会。无法,他沉吟片刻,唤流衡送来件银狐裘,披在顾九身上,揽腰抱起。 怀中轻飘飘的重量,让他不由地一笑。 怎么只见吃,不长肉呢? 流衡见此,上前想从沈时砚手中接过熟睡的顾九,行至半步,触及到沈时砚眸底的温柔,又倏地停下。 沈时砚步调平缓,一路怀中人都未曾翻动。院中的夏婵看到这副画面,硬是愣在原地,没敢凑过去伺候。 他把人轻放至床榻,又掖好被角。房内灯烛摇曳,昏昏暗暗的光线浮在那张睡容上,衬得人分外安静温柔。 窗外月色朦胧,寂然无声,偶尔有几声鸟鸣,又很快悄然消失于浓墨夜色,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沈时砚在床边站了片刻,唇边笑意深了些许,转身离去。 …… 翌日一早,王判官匆匆来报,称找到唐婉了。 “只不过......”王判官顿了顿,继续道,“淹死了。” 唐婉的尸体是在一处河岸边发现的,浑身浮肿,口腔鼻孔内皆有水沫流出,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起了些许白疱。 仵作推测道:“约是死了已有三四日。” 沈时砚道:“目前来看,能否判断出是自杀还是他杀?” “这个......”仵作思索片刻,认真道,“尸体上并没有其他伤口,可具体是不是他杀,小人现在也不敢妄下决断。” 唐府的人听到消息后,匆匆赶来认尸。唐家大房的大娘子张氏看到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身子晃了晃,瘫在唐婉尸体旁边哭得肝肠寸断。一旁的唐易和二房的大娘子孙氏也是泣不成声。 顾兰萱也来了,她象征性地掉了几滴眼泪,视线被不远处正和宁王谈话的顾九夺了去。 昨日因那短命鬼和唐易,一时情绪激动,犯了糊涂。眼下她纵然再蠢,也反应过来了。 顾钰清没有死。 顾九很快就察觉到有人在看她,微微偏头,对上顾兰萱困惑又厌恶的目光,眉梢轻挑,本不欲搭理,岂料那人竟然走了过来。 “顾钰清,你好大的胆子,”顾兰萱恶狠狠地盯着她,“竟然敢欺君!” 顾九无所谓一笑,佯装困惑:“顾大娘子,你好像认错人了,我是开封府衙官差顾九,不叫什么顾钰清。” 顾兰萱冷笑:“你以为你抵死不认就行了?这事要让官家知晓——” “顾大娘子,你的确认错了,”沈时砚淡笑道,“顾九一直在本王手下做事,江陵人士,和汴京顾府未曾有过关系。” 顾兰萱笃定道:“不可能!王爷,您一定是被这贱人骗了,她就是顾钰清,本应该死在刑场上的定远侯平妻。”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