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受凤凰岭山神所赐。分明已经尽力不让自己过分参与人间杂事,可始终无法完全置身事外。 “她回不来了。”长桑在他身后慢吞吞说,“即便凤凰岭你守得再好,她也回不来。” 他话音刚落,穆笑已经甩动衣袖,消失在廊道上。 “又生气了。”长桑笑了一声,把怀中的孩子放在地上,“来,我教你走路。” 阿泰看着他,又喊了一句“先生”。 世事有了令这位神灵惊喜的地方。凡是婴孩,来到人间说的第一个词无非“爹”“娘”。可他做成的这个阿泰不一样,他学的第一句话,是——先生。 那是属于长桑的称呼。 他心中突觉柔软,一面想着原来缔造生命这般神奇,一面牵着阿泰的手,打算带他走上廊道。 可才刚转身,廊道上掠过一片玄青色薄云,是穆笑又回来了。 他左右手还各拎着一坛酒。 长桑鼻子一动,失声叫出来:“见太平!” 穆笑把酒坛放在他面前,咬牙道:“这两坛给你,你带小孩跟我走,去见他娘。” 长桑这回没有犹豫很久。他小心翼翼揭盖闻了几下,脸上浮现沉醉之色,嘴里嘿嘿地笑,乐得话都说不出来了。穆笑催了又催,长桑依依不舍地将酒藏起,一把抱起阿泰,跟着穆笑离开了。 自从山神归位,凤凰岭就没有下过雨。但是雾气仍旧日复一日地笼罩在山岭上。长桑与穆笑穿过云雾,落在芒泽附近。 他们本可直接抵达芒泽,但阿泰在长桑怀里突然挣扎起来。 长桑吓了一跳,怀中冰冷的躯体因为恐惧或别的什么原因瑟瑟发抖,小手紧紧抓着他衣袖,力气大得几乎要把他衣物扯破。 “阿泰?” 雾气里传来了人走动的声音。 阿泰圆睁着眼睛,盯着声音来处。他咧开了嘴,露出忽然变尖利的牙齿。 穆笑惊疑不定:此时在长桑怀里的小童不像人了,更像是一个亟待变化的怪物。 长桑却明白了阿泰变化的原因,他抱着阿泰退后两步,长袖一挥,将眼前迷雾震散。 从雾气散开之处走来的,正是伯奇。他身后跟着程鸣羽与一位中年妇人,杨砚池则在妇人背后探头探脑。 “别过来!”长桑大吼,“不能靠近!” 他怀中小童已经因为痛苦和憎厌而亮出獠牙,在长桑的钳制中奋力扭动身体。 伯奇等人一怔,犹豫地停下了脚步。 吴小银认出了他怀中的正是自己孩子,忽然挥动手臂把程鸣羽推开,冲着长桑就奔了过来。她已经穿上了衣服,头发也被程鸣羽梳理好,可在意识到孩子就在前方的瞬间,她的双瞳在瞬息间又生了变化。 烈风贴着地面滚滚而来,扬起一片烟尘。 长桑避之不及,又不想在程鸣羽面前伤人,干脆抱着阿泰直接跃起,跳到了树上。 “还给我!!!”吴小银竭力大吼,她声音粗粝尖锐,有如无形刀刺,入耳生疼。 程鸣羽呆了一瞬,伯奇已经扬起双翅,盖住她双耳。穆笑再次驱动周围树枝限制住吴小银的行动,吴小银挣扎不已,一身刚换上的衣服已经寸寸裂开,里头露出斑驳的蛇鳞。 她声音越来越尖利,似是充满无端苦楚。 阿泰咬住了长桑的衣襟。他手上指甲又尖又长,整个人都呈现出古怪的青白之色,双瞳如同一面笼满雾气的镜子,甚至映照不出长桑的模样。这是辟蛇童子在察觉附近有蛇出现时产生的变化:他会化身奇兽,攻击并驱赶自己最憎厌的蛇类。 长桑长袖一挥,不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