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自己扶住的那人,只见他微微睁着眼目,看上去之时,他是看住自己的。李如锋气息不敢进入,“九钦?” 底下的人却依旧是看住他,甚有种奇异的、不复从前的柔意。 治德心上一颤,看见严九钦烧得微红的眼底,方知道他是把自己当做了昭阳。李如锋抑制着颤抖将他放回榻上,只是严九钦的目光还在自己身上,他俯身上,亲在对方的唇中,对方似乎回应他。 ……………… ……………… ……………… 昭阳回去后气得发抖,雁儿见她今晚回来的神色都吓了一跳,倒茶给她时还险些打翻,雁儿见她面色失血,不由发问,“公主你……” “实话告诉我,你可瞒过我哪些?”昭阳发冷地盯住她,回来的路上她早已淌泪过,现在只剩了麻木和冰冷。 雁儿跪下,“奴婢从未隐瞒过公主,” “是吗?”昭阳一声笑,将发烫的茶盏打碎在地上,“你们一个个当我傻子戏弄是不是?” “公主!”雁儿一连磕了好几个头,“公主,公主,不是的,奴婢未曾……” “你未曾什么,你可还有什么瞒住本宫从未说过的?”昭阳忽地将地上的她掀起衣襟狠声发问道。 雁儿被她这副狠恶神情吓住,以为公主知道那件事,于是不敢有所隐瞒:“是,是那天,我,我看见,皇上,皇上来探病丞相,亲了,亲了丞相,并为丞相宽、宽衣……公主,公主,” 昭阳跌坐在地上,发鬓似有些松散,投下的阴影挡住她那张失色的脸,她以为是旁的事瞒住她,以为是严九钦借她手杀李琮之事,没想到会是这事。 雁儿跪着爬过来,“公主你别吓我,我,我……” “你说的可是真的?哪位皇上,先帝还是李如锋?”昭阳犹遭雷劈,不可置信。她有听闻严九钦深受圣宠是因为以身伺君的传谣,但这种不可信。 雁儿诚惶地坦然道:“是、是当今圣上……” “什么时候的事?”昭阳声音颇有些发颤,雁儿有些迟疑,昭阳发狂地摇晃着她肩,“告诉我,什么时候的事?” “是,是丞相、不,是驸马被晋王所刺,病重那段时日……当今圣上,还是越王的时候,来看驸马,那时我不小心撞见了……他,他在俯身亲驸马……”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你们一个个都瞒着我,……”于是也便想起那日严九钦身上的官服被换去,原来,原来啊。 雁儿见昭阳站起身,连忙跪着抱住昭阳的腿想祈求原谅,却被昭阳踹倒在地上,“好啊,你们一个个欺我瞒我,连严九钦也是有私心对我的……” 雁儿却不知道为何今晚公主进宫要人回来却变这样,忍住疼痛爬起来便哭问,“公主,公主你怎么了,你别吓奴婢,奴婢进宫去求见驸马……” “我怎么了,是他们怎么了,”昭阳冷笑到落泪,“驸马?你一口一个的驸马也只是当我是棋子,借我手杀李琮,好让他的越王登位……哈哈,我是何其愚蠢……” “公主,公主……你误会驸马,驸马不是这样的人……他那次还险些送命了……”雁儿跪爬过来地说道,怕公主失心而疯。若是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相信公主背弃驸马,也不会信驸马会处心积虑地利用公主。 “误会?”昭阳忍不住冷笑,泪如珠下,“他可以为了他的越王送命,他也能为他的严家去死,……他从来对我好,只是为了最后时刻,把我当棋子利用,铲除了李如锋最大的对手……” “公主,等驸马回来,听他亲口对你解释……” 昭阳凄然地一声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手指碰到了烛台,烛台上的蜡烫在了她手上,她戚戚然地笑道,“他被李琮刺伤后,我还为他渡了五十年寿命……” 雁儿似也未知晓过此事,不由震惊惶然。 “是,我要等,等他回来亲口承认,或者否认,我要听他亲口对我说。其他人说的一概我都不相信。”昭阳颓然地跌坐在了椅中,被蜡烫到的手似乎没有什么痛觉,她抬起手,放在烛台上去烧。 雁儿见了连忙起身去拦住,哭声恸然,“公主,公主你何必呢,何必渡那五十年阳寿呢?” 昭阳的手被雁儿抢过来,她怔怔然地坐于椅上,空对烛光流泪,“‘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我只想,将来我比他先走一步时,他会记着我的好,记我很久,就算不是记一辈子,我也要他内心有愧,内心有那么一点地方,放的下我。” 看住雁儿那副哭得可怜的模样,昭阳眼前朦胧,不知是泪亦淌满了脸,“我只不过想要那么一点、一丝的地方,只有有那么一小处的地方,可有我,或许曾有过我,我便心满意足了……”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