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遮住还能自欺欺人,可额头上的伤稍有不慎就要留下伴随一生的痕迹,像是在昭告天下,她曾经的不堪往事。代价如此巨大,她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拿着棉签一点点的清理,一点点感受这伤痕带来的痛楚。 沈萱抬眼从镜子里去看额角,却怎么也看不清楚。就在这时门铃响了,她放下手里的东西,披了件披肩,透过猫眼看见韩允执,这才开了门。 韩允执看到她微微一愣,显然是被她的憔悴和颓废吓到了。 隔壁男人再次登门,沈萱没报什么期望,看着韩允执不说话,她也便不再存有侥幸心理了,低头裹了裹身上的披肩,率先开口道:“对不起,下午让你女儿受惊吓了。” 韩允执又是一愣,看着她低顺的眉眼,嘴唇微微翕动了一下,欲言又止。 对面的人仍未开口,沈萱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撇嘴道:“你想骂人就骂吧,这次确实是我的不对。” 韩允执看着沈萱,薄唇抿了抿,开口说:“那件事我听熙熙的老师说了,谢谢你。” 这回轮到沈萱惊诧了,嘴巴微微张了张,没吐出半个字。她怎么也没想到韩允执非但不怪她牵连了韩熙,反倒还跑来谢谢她。 “她说你一直护着熙熙。”韩允执见她不解,又补充了一句。 “哦……”沈萱尴尬笑笑,摸不清韩允执对这事儿知道多少,只好模糊其词,“其实也没什么。” 两人之间陷入沉默,韩允执递过手中的纱布,眼神往沈萱额角瞟了一眼,落在那里,不再移动,问了句:“疼吗?需要帮忙吗?” 沈萱看了看他手里的纱布和酒精,又看了看韩允执。 额角是她力所不能及的地方,对着镜子看着费劲,一抬眉就要触及伤口,更何况当下手臂疼得厉害,她实在力不从心。 她自己无力面对的事情,也许有个人能帮一帮她,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就好像有些时候,有的伤口,也许由别人来处理,才能更加干脆,更不会拖泥带水。 “你……行吗?” 韩允执点点头,解释道:“熙熙挺皮的,经常磕着碰着,一直是我帮她处理的。”见沈萱依旧把住门口,一脸疑虑,韩允执又补充道,“没留过疤。” 听了后半句话,沈萱颇为心动。如果自己运气还不错,碰上个细心又有经验的人,也许真的不会留下疤痕…… 沈萱说了句“谢谢”,侧身把韩允执让了进来。 ☆、第四步(5) 两人在沙发上面对面坐下。 韩允执对处理小伤口这类事情,看起来相当专业。他挽起衣袖,又特意洗净了手,落座后,小心打开酒精瓶盖,抽出一支棉签,不多不少地沾了些酒精,一切就绪,他看着沈萱,提醒了一句:“头发。” 沈萱看着他的动作有些微微发痴,等他提醒时,才回过神来,“哦”了一声,伸手把长发拨到一边,又掀起额角的碎发,把头往韩允执面前探了探。 她的发际线不高不低,碎发掀起,正好露出光洁的额头,显得颇为秀气。只是额角的伤疤让这点秀气多了一分沧桑和衰败,有些美中不足。 韩允执神思一恍,目光一敛,微微靠了过去,用棉签小心帮她擦拭着伤处。 沈萱第一次靠着他如此之近,俯仰之间,仿佛闻见了他身上透出的淡淡香气,那味道有些甜,像是果香,又加了些奶味。这种与男人不相符的味道,却让沈萱觉得异常心安。她小心呼吸着,一点点吸入,一点点呼出,深怕一口气就透支掉这种安全感。 韩允执手上的动作很轻,触到新鲜的伤口时尤其小心翼翼。 两人之间,寂静一片,唯有鼻息声。 最后,韩允执打破了沉默:“伤口有点深。” “嗯?”沈萱急忙从走神的状态中恢复过来,又“哦”了一声,紧了紧身上的披肩,不知作何回应。 “有剃刀吗?把头发剃了,比较好清理。” 沈萱听了吓了一跳,警惕性的收回了探出去的脑袋,连带着身子也往后退了退,“你干什么!” 韩允执将手中沾了血迹的棉签扔进沙发边的垃圾桶,又从袋子里抽出一支干净的,沾了沾酒精,镇定解释道:“医院里都是这样处理的。伤口的位置不太好,很容易发炎,到时候感染化脓,留了疤是一辈子的事,头发剃了总还能长。” 韩允执目光沉静,神情严肃,沈萱不疑有他,低头沉吟起来。 韩允执所说的正是她担心的事情,感染化脓,这些不过是一时痛苦,等留了疤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就像有的事,就算她再怎么努力遗忘,可一旦发生,就会留下了烙印,伴随着一辈子,无法更改。 沈萱心下做着权衡,咬咬牙,刚准备答应,韩允执那边却笑了一声。沈萱抬头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