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嗓音轻柔且低,只容夫妻二人听见,清削的下颌摩挲着秀荷光洁的额头,宠溺地印了一吻。最近这女人对自己不冷不热,难得哭得这样软柔,只看得他又好笑又怜宠,恨不得即刻就把她融化进骨髓。 秀荷挪开庚武的手,适才一路上她可想好了,这一回怎样也得把他的旧事刨根问底。 拭净了眼眶,语气淡淡的:“你们做生意的往来应酬多,我何曾对你有过干预?我也并非无理取闹。谁人都有过去,我介意的并非是那过去,乃是你对我的隐瞒。你若是真与她发生过什么,不若一口气与我说穿了,我反倒觉得你把过去放得坦荡,我这厢也宽心……每一次都含糊回应,下次又叫我发现更多一点,这样瞒着,我又怎不猜疑你对她依旧是放不下?” 秀荷扬起下颌,看着庚武清隽的脸庞,轻咬下唇道:“今日再问三郎最后一遍,你与那素玥究竟到了什么程度,以至于叫她信里哀伤成那般?” 女人的表情难得较真,庚武狼眸定定地锁着秀荷,他其实并非有意瞒她。那大营里一群爷们如狼似兽,刀口上讨生的日子出来后便不愿再去回忆,彼时他并不知小个子是个女人,只当是个倾慕自己、更或者是性向偏差的俊秀小生,他恼她都来不及,又怎会去惦念? 但知她是个女人,心里的某些情愫却确实生出些异样。但可以保证的是,那并不是爱。 庚武肃了容色,嗓音清润而低沉:“我连她是个女人都不晓得,又如何弄过她身子……但她却险些沾了我的。只是并非有意,因我二人同时中了迷毒,最后也甚么都没发生。好了,点到即止,我和她之间不会再有任何其他。你是我中意的妻子,我不希望因为这桩事再在你我心中产生芥蒂,告诉你也好。” “但她却险些沾了我的……” 他并未碰过她身子,她却险些沾了他的……秀荷便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所以无怪乎那叫素玥的念念难忘对嚒?她竟甘愿为庚武那样付出,更甚至亲近他的最浩然,一个女儿家肯对一个男人做到这一步,你叫她还怎么忘,怎么放? 秀荷紧了紧微微发抖的手帕,努力晕开一抹笑颜:“假若三郎彼时知晓她是个女儿身,可会娶了她把她带回来镇上?” 秀荷的眸光似汪着水儿,一错不错地凝着庚武,不想错过他表情半分。 庚武俊颜少见的冷肃,末了把缚在秀荷腰间的手臂松开:“会……彼时她无处可去,我若知她原是个女人,只怕不是因为爱,也会因着她对我所做的,又或是对某种依赖的动容与歉然,而最后把她留在身边。” 庚武沉声说。 “但我不希望你再为此事耿耿于怀,否则今日告诉你的这些,便没有任何意义。” “……那我明白了。我有些累,容我先回房歇息。”秀荷蠕了蠕嘴角,从庚武肩头下蓦然而过。本来想去摇篮边抱崽崽,姐弟三个不知何时已被奶娘抱走了,她便坐在桌边舀了几勺粥,吃得没有味道,便又放下来,悄无声地自己回了房。 卧房里早已被布置得温雅舒适,今日是夫妻二人成亲一周年,他想要与她好,费尽周旋地把她哄到城里,末了却叫她听到这些。 短短几句内容却太多,她还没有消化。嘴上说只要庚武坦白从宽,她就不与他怄气;他说得也没有错,那深山里豺狼虎豹,中了毒不解,死的就是两个人,何况彼时他与自己根本无关,又如何妨碍去与别人? 但一想到当时画面,想到素玥如今人就在京城,心里头却还是奇奇怪怪的过不去。 天色渐渐暗沉,秀荷在屏风后沐了澡,脱下绣鞋儿蜷去了床上。 “吱嘎——” 听一声细微开门声响,一股男子劲爽的味道随风潜入鼻翼。庚武进来了。秀荷把身子在薄毯下紧了紧。 悉悉索索褪衣裳的声音,忽而他就卧上床来。她不想理他,他却执意扳-弄着她瑈-白的肩膀,灼哑的声音异常温柔:“傻女人,那大营里的事儿怎能作数?说好的忘记过去,怎生还是不肯理我?” 秀荷拂开庚武的手,一意不肯说话。 庚武便也不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