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武立刻就明白过来,狠一声道:“都是什么姐妹!我只问你一句,倘若是爷先遇到的你,有足够的银子供你穿金戴银,你肯不肯做我的女人?” 原来在他的眼里自己只是因着贪慕荣华,秀荷咬着下唇说反话:“再多,那也不是正道上来的……怎样也不会是你的女人……” “嘴硬。”那小嘴儿嫣红可人,偏生说出的话字字剜人心肠。庚武忽然倾覆下薄唇,深深吞没秀荷剩下的话。 “唔……”炙热如山倒一般席卷而来,秀荷来不及躲闪,整个儿就已经被庚武困住。他的力道好生勇猛,口中有热烈且清甘的味道。他应该从来不晓得怎样与人亲吻,只是迷乱地在她口中绞缠。 秀荷被他弄得呼吸不能,只是用力地推搡,他却把她的手抓去他的肩上,迫她把他的脖子环紧。秀荷只得去捶打他的背,却哪里会痛,他下巴上的青茬磨得她难受,只觉得浑身都开始空空软软。 她又发现他哪里似又可恶的起来了……这个霸道的男人,他哪里是个好人了?在人前只会用正经冷肃来伪装,所有人都说他好,说自己背负了他……可是她与他什么关系?她与他不过就是正经打过两回交道,她又欠他什么?他又怎知道她心里有多难? “……放手!”秀荷忿忿咬了庚武一口。 “咬我?……哼。”庚武吃痛,干脆给秀荷腾出呼吸,却匀出手去解她胸襟的小扣。那盘扣在他手下势如破竹,一截白皙的颈坦露在空气之中,她下午因是被阳光晒得热极,隐隐淡香弥漫。庚武蓦地想起再往下一点的风景,只觉得哪里似乎一蹙,狠了心去啃秀荷的脖子。 下巴上的青茬挲得人快要死去,这感觉太危险,像悬崖……秀荷快要站不稳了,庚武乱她的心,庚武乱她的身…… “嗯……”连挣扎声都这么奇怪。 秀荷觉得自己快要坏掉了,庚武霸道地把她变坏,竟然想要堕进一种说不出来的泥塘。这是一种红尘最羞人的情愫,和梅孝廷一起却从来没有过……孝廷…… 啪—— 秀荷酝足力气打了庚武一耳光:“放手。” 她的声音忽然间都是沮丧,庚武动作一滞,默了一默,气喘吁吁地松开:“你再打。打到解气为止。”他一错不错地看着秀荷的眼睛说,嗓音焦涩似燃了火。 啪—— 秀荷又打出一掌,闭起眼睛不看庚武清隽的脸庞,胸口剧烈起伏着,眼眶蓦地泛红:“打你怎么了……要把人逼死倒好了。” “没有心的女人,爷舍不得你死……”庚武狠狠地啄了秀荷一口,末了狠下心把她柔软的腰谷松开:“成亲后最好过得舒坦点,别让爷再撞见你出事,免得爷忍不住把你要了!” 修长手指拂过秀荷凌乱的胸襟,挑起地上的长棍便走。只是抬头看桥尾的那一悸间,步履却将将一顿,继而漠然打了一拱:“别难为她,否则我把她带走。” 听到脚步声终于远去,秀荷拼命拭着唇上庚武残留的味道,揩好衣襟走出阴影。心口还在发虚,身体也没有力气,正待把药罐子拾起来,脚底下却蓦地一软—— 那桥尾大雨磅礴,是谁人着一袭墨色对襟绸裳,撑一把黑伞阴萋萋地坐在桥檐下?也不知他来了有多久,清瘦肩膀上落着雨滴,缎布鞋面上亦沾湿一片。 “大少爷……”秀荷蠕了蠕嘴角,一瞬间天昏地暗。 “嗯。下午随祖父去窑上看瓷器,见你不曾带伞,想要给你送来……才刚到这里,还不及上桥。”梅孝奕静静地坐在轮椅上,眼神从秀荷微肿的红唇、还有衣襟下错位的一颗盘扣上略过,那清冷俊颜无风无波,叫汉生把伞递给秀荷——他说他刚到,并没有看到。 河对岸风雨飘摇,那个昔日春溪镇第一大户家的少爷正大步将将走远,梅孝奕默默地看了一眼,等秀荷撑伞走到身后,苍白而修长的手指便抚着轮椅离开了。 第拾玖回金织花嫁 姑娘出嫁要起早,四更天一过,梳头婆便在门上轻叩,叩两声:“起早啦,人勤家底富”。再把香花、石榴枝叶熬成汤儿沐浴,从发梢洗到脚趾,换上一身早已备好的白衣白裤。北边人成亲,新娘子得通身穿红;福城这一带古早的旧礼多,外头虽穿大红,里头包着的却是一溜儿白,暗示姑娘家的贞洁,以及嫁后的从一而终。 秀荷从木桶里站起来,背过去擦拭身子,胸脯用手兜着,怕红姨笑她那里长了红痣。 红姨眼睛瞄来瞄去,哪里会不晓得。也懒得说她,绵白的斜襟褂子递过去,偏把秀荷的手拉下。那一朵红便随着坠坠的胸脯摇晃,秀荷的脸刷地就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