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一条路走到死。” “不许说死!”易之云却轻轻斥道,起步,继续慢慢地走着。 柳桥笑了笑,“相濡以沫,白头偕老,最后,不就是死吗?有什么不能说的?而且,不是有一种说法,叫做妻死夫前是福吗?” “什么福?我死了,你还有儿子,孙子孝顺,儿孙满堂,安享晚年!”易之云却仍是坚持道。 柳桥又是笑了几声,“大少爷,你不提儿子孙子的不成啊?” “你不想……” “我才九岁。” “可以虚上一岁,这样你就十岁了。”易之云道,“十岁了。” 柳桥道:“那最少最少也得十年才能生出孩子!” “五年!”易之云更正道。 柳桥道:“五年之后算上虚了的一岁,我也才十五,大少爷,才十五,怎么给你生儿子?” “能生出来了。” 柳桥哽了哽,“我告诉你大少爷,十五岁的女子生孩子会要命的,你不会想用我的命来换你的儿子吧?” “胡说什么?!” “什么胡说?书上说的,就算是胡说也不是我胡说。”柳桥道。 “什么书说的?”易之云皱眉。 柳桥道:“就是上回你给我弄回来的那箱子,怎么?你送我的书你自己没看过?” 易之云沉默,半晌,“回去再看!” “呵呵……”柳桥失笑出声,轻轻的笑声在夜里显得格外的清脆好听,半晌,听了下来,“易之云,对不起。” 其实她也是自私的。 虽然这样做是为了保住他的命,是为了不让他去送死,可是,不管再如何有冠冕堂皇的理由也无法掩盖自己的私心。 易之云停下了脚步,没有问她为什么说对不起,静默半晌,才缓缓开口,“阿桥,不是你的错。” 柳桥在听了这话,心口一阵刺痛,“易之云……”胸口像是压着什么似得,便是连说话也觉得艰难,“我们回屋吧。” “好。” 易之云背着她,回了屋。 “阿桥,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吧。” 在抱着柳桥重新入睡之前,易之云低喃道。 柳桥却并无一丝的欣喜。 她听得出来,他的这句话并不是气话,也不是被迫说出,更没有不情不愿,可是,亦没有希望,没有对未来的憧憬。 便是刚刚说起了他最为期待的生孩子一事,也是如此。 他心中的某一处正在被她跟云氏联手摧毁。 易之云,你说我没错,可是,我真的没有错吗? 真的没有错吗? 阻止了你去从军,阻止了你的报仇,我们便真的可以幸福地过日子吗?我相信你将来不会因为今日我的阻止而恼恨我,可是,你的心,真的会幸福吗? 若是只是我一个人幸福,那算什么幸福? 柳桥无法给出自己一个答案,而第二天,易之云却提出了要回扬子县。 云氏自然不同意,“云儿,你的伤还没有好全,就算我们坐马车回去,那也太辛苦了!再等等,等你的伤好了之后再回去!” “娘,我已经没有大碍了。”易之云道,“路上走慢点,不会有事的。” 云氏见他坚持,脸色变了变,“云儿,你是不是还想……” “娘。”易之云打断了她的话,“我只是想尽快回家而已,这一次……大家都很担心我们,村里的人,还有岳父岳母,而且,阿桥的铺子也需要她回去打理,再说了,回家静养总好过在客栈这里。” “可是……” “娘,我们回家吧。”易之云打断了云氏的话,坚持道。 柳桥看向云氏,“娘,既然夫君想回家,我们就回去,如果娘不放心,大不了我们请一个大夫随行。” 云氏凝视着儿子半晌,最终还是点头答应。 当然,也没有真的请一个大夫随行,纵然柳桥真的打算如果云氏开口的话,她会这样做,不过,云氏虽然关心儿子,但是也知道这等事情不是他们这样的人家可以做的。 这不是银子的问题,而是地位决定。 云氏似乎是真的立定心思要当一个庄户人家,好好地过日子。 不过在启程回去之前,还是请教了大夫,待大夫说了没问题,才启程。 这回去自然不会日夜兼程。 所以当他们回到了扬子县,已经是四月下旬了,而回到了扬子县的第一件事,自然便是请大夫来给易之云看诊。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