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把这些个庶女儿的心都养大了,受累的还是你。” 七娘抿着小嘴儿,小眉头皱的紧紧的。她禀性聪慧,早听明白了牟氏话里的意思,只是她小小的心里却觉得,母亲说的话,似乎却不是完全的对,至少,父亲说的话就不是这个意思。 只是两个长辈说的话差别在哪里,她还分辨不出来。 七娘开动小脑袋瓜子拼命思考的时候,牟氏取过一柄玉梳,亲手为女儿解下系发的绸带簪花,慢慢为她疏通头发,又道:“快到仲秋了。你大姐姐华蓉嫁在相公王家为长媳,节气里最是繁忙的,但她今日遣人送了帖子回来,说是仲秋之后就回娘家来。你大姐姐才是你亲亲的姐姐,我的儿,你们才是一个爹一个娘生的,最亲亲的姐妹,她才疼你呢。等她回来,你就好好和你大姐姐学一学。这一团孩儿气哟,手上又松,真真是把娘忧得不行,日后怕不是被人连皮带骨吞了都不晓得。” 七娘想了许久,终于嫩声嫩气说出来一句:“小九不一样。爹爹说了,兄弟姐妹要互相扶持。” 牟氏无奈的顶女儿的额头:“真真是个傻孩儿。说什么呢,你爹爹除了你还有十来个孩儿呢,他说的话自然是那样的。你娘才是你一个的娘呢,娘又怎会害你?听娘的就没错了,你爹爹的话么,听在耳朵里,对那些个兄弟姐妹们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 七娘听着听着忽然发现,娘这么一说,那些哥哥姐姐都不是她的哥哥姐姐了,倒是变成了住在同一个府里的,需要时时提防的外人一般,心里一阵难受,“哇”的一声张开嘴大哭了起来。 “哎哟,这是怎么了哟……好了好了,娘不说了不说了,乖儿不哭啊……”牟氏吓了一跳,赶紧把女儿抱在怀里哄,好容易才哄得女儿抽抽噎噎地停了下来。 小七瘪着嘴儿,跳下了牟氏的膝盖说:“娘回去。小七要自己睡。” 牟氏一愣,恰好门外丫鬟小声来说:“太太,三郎到处寻太太,闹着不肯歇息呢。”三郎还随牟氏住在致远堂里,每日晚上必要牟氏在床边看着入睡的。 牟氏看看女儿已经止了哭,这趟过来该说的话也都说完了,便顺势说道:“那娘便回去了,小七乖乖歇息,不可再哭了。和风、细雨,来给七娘净面,仔细伺候着。”说着匆匆领着丫鬟们去了。 丫鬟们轻手轻脚吹熄了烛火,伺候着七娘躺到床上的时候,七娘一直很沉默。 她慢慢地觉得,娘说的话,并不是那么对的呢。她想起了小九,这个小妹妹就从来不羡慕她有的好东西,穿戴着比姐姐们都差的衣饰也不见不开心,教授说她字写得不好也不见不开心。 七娘还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小妹妹的个性,但她的心里,对小妹妹其实是有着那么一点羡慕的。就连小妹妹没有一个管束周身的娘,每日里轻松自在的,也叫她羡慕呢。 * 谢丞公府中芍园设了学堂,每日里教导小娘子们六艺。说是六艺,其实是泛指,与古时说的君子六艺已经有很大的不同。中间没有‘御’一项,在礼、乐、书、数、射五课之外还设了棋、画、女工、仪容等课,再大些还要学习处理家事、人情往来等,现在十二岁的二娘和十一岁的三娘都已经在跟着管事嬷嬷学这些了。 这样多的课程,比起后世的小学来说还要可怕些,而且课表是跟着丞公的工作表排的,丞公上朝是十日一休,家里的孩子们也要十日一休,除非重病,否则不许请假。 不过,华苓听金瓶描述过大郎和二郎的生活之后,不得不发现,女孩子们的日子已经好过多了。 ——两个哥哥早被丞公送去了家外的王氏族学,路程颇远,每日里大约清晨五点钟就要起床,洗漱整理之后花上大半个小时坐颠簸无比的马车赶到学堂去,风雨不改。而且金陵王氏一族和江陵谢氏情况相近,历经数朝风雨不衰的大族都有些相近的特点,极其重视子弟的教育。 王氏族学代代延请名师大儒坐堂讲学,规矩又多又严格,每日里大郎和二郎下学回家之后,还得伏案挥毫奋斗,拼命赶功课。每月里学堂都会进行考试,教授们会毫不留情地把学生的名次张榜公布,那优秀的自然是饱受赞誉,不甚好的学生就要被教授们连带父母连番责备,简直抬不起头来。 “真是……太严格了……”听完金瓶的详细描述之后,华苓默默地吐了一口气,暗想要是她穿成了个男生,这样的进学压力,真不一定能坚持下来。 金瓯含笑道:“所以九娘子也要努力进学呢,丞公老爷待九娘子也是如大郎、二郎一般的,其他几位小娘子都没有得到老爷指派的婢女呢。” “嗯,我会好好学习的。”华苓乖乖答着,心里已经泪流满面。她已经发现了,金瓯和金瓶这两个丫鬟,看着只是清清秀秀罢了,和姐妹们的丫鬟们相比并不起眼M.DAOjUHUisHoU.cOm